听到父亲在问他去京城之后的计划, 朱济熺沉声回答道, “估计等儿臣到了京城,二王伯估计已经办完了五王叔的事儿,” “如果皇爷爷顺势让他离京回藩地,那大家便相安无事,” “否则,二伯王对王妃,还有王府下人的所作所为,是时候该让允炆知晓了。” 朱济熺的言外之意, 是准备将秦王的黑料,抖给太孙知道, 让太孙那边去爆出来。 朱棡继续书写着奏疏,头也没抬,淡淡说道, “他干的那档子事,圣上会不知道?” 朱济熺则是自信地说道, “皇爷爷自然是会知道一些,但不一定会了解地那么详细,” “儿臣想的是皇爷爷多知道一分,对他的印象就差一分。” “二王伯进了京城,不止我们着急,” “太孙那边更急,” “他们一旦知道这些信息,肯定会大做文章。” “还有四叔那边,” “他现在和父王情况相似,燕藩的燕山卫和河北都司也在一并参与进击北元诸部,” “儿臣料想他们也不会看着二王伯进京不走。” 朱棡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没有说话,继续认真地写奏疏。 片刻之后,朱棡写完奏疏,停笔检查一番, 确认无误之后,再递给朱济熺, 让他也检查一下。 朱济熺看着奏疏上,字迹娟秀,但又不失刚健的书法, 由衷赞叹道, “父王的‘飞白’,在我大明,难逢对手!” 朱棡则是淡定地端起茶杯细品起来, 对于自己的书法,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小时候就展现出了极高的书法天赋, 朱元璋特地请了书法大师对他悉心指导, 加上他勤加练字, 于是就有了现在他的书法造诣, 满朝文武大臣,甚至连朱元璋本人都很喜欢收藏他的手书, 这也极大地增进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他在心中暗暗想着, 大哥已殁,太孙稚嫩不堪重任, 二哥性格残暴不仁, 只有文武全才的自己,才是最有资格扛起大明天下的人。 这时,朱济熺看完奏疏递还给父王,说道, “相信皇爷爷看了父王的奏疏,会很快召儿臣回京的。” 朱棡并不耽搁,即刻喊来随侍亲卫,将奏疏发出去, 而后又开口说道, “颖国公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朱济熺皱眉,摇头说道, “岳丈近期在京城,深居简出,来信也少了。” “许是受了宋国公和周王叔这事的影响。” 朱济熺比朱允炆还大两岁, 娶了傅友德的小女儿为妻, 加上傅友德的大儿子又娶了朱元璋的女儿, 因着这层乱辈分的复杂联姻关系, 晋王与傅友德的关系尤为密切, 朱棡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回京城之后,与颖国公交往要慎重,” “万不可学老五,私自会见,害人害己。” “还要多多结交,朝中的年轻官员,以为我所用。” ······ 申时, 京城, 报恩寺, 燕王妃徐妙云带着幼妹徐妙云,以及三个儿子来报恩寺礼佛, 参拜之后,她便在朱高炽的陪同下, 来到客堂与道衍和尚会面“谈论佛法”, 而徐妙云、朱高煦、朱高燧姨甥三人,则是由侍卫们陪同着四处参观。 客堂里偏厅里, 侍女奉上热茶退出之后, 燕王世子朱高炽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大师,您这几日去哪了?” “孤一直想找您而不得,” “这光景,二伯王估计已经出发来京城了,这可如何是好?” 燕王妃闻言眉头一皱, 对朱高炽的失礼,很是不满,用训斥的口吻说道, “高炽,切勿莽撞!” 旋即,站起身向道衍和尚施礼告罪道, “大师,恕我儿无礼。” 道衍和尚一脸淡然,也起身双手合十,回以佛礼, “阿弥陀佛,无妨,无妨!” “世子也是心急,” “怪老衲这几日一直在后山闭关,” “他们都不知道老衲的行踪,” “还请世子恕罪。” 朱高炽闻言一愣,喃喃道, “原来大师一直就在寺里,害得孤一顿好找。” “在后山?那边不是已经被划为安置蓝党的‘功德树区’了吗?” 旋即又想到此行的目的,是请教秦王入京的应对之策, 赶忙转回话题道, “大师,还是说说,二伯王入京,我等该如何应对吧?” 道衍依旧一脸淡然地说道, “世子是担心秦王来了之后就不走了,留在京中伺机谋取嫡位?” “如果是担心这点,那么请世子放一万个心,” “秦王是留不下来的,” “即使留下,也只能是被圣上禁足自省。” “此番想法,老衲前几日就已去信告知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