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白丁这么一说,原来还觉得自己似有所悟的戴定,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戴定不明白,刚才还在说明劲暗劲化劲,这个用丹田来“内家发力”又是几个意思?于是他开口问道:“柳老,你说的这个‘内家’是不是外家功夫、内家功夫的意思?” 柳白丁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说的没错,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明劲阶段就相当于外家功夫。而暗劲和化劲都在“体内”,你可以理解为内家功夫。 刚才我说到的招法,其实都算作外家功夫。外家功夫,大多以着重锻炼肌肉和练习技巧,学习招式为主,使练习者外形看起来很壮实,比如拳击和散打这类运动其实也算是外家功夫。 内家功夫有时练习的动作和外家的一样,但其内在神意截然不同。当然这并不是说外家功夫没有内家功夫好,外家功夫横练筋骨皮到极致,那破坏力也相当惊人。” “对了柳老,那按您的说法的话,是不是我现在内家的修炼反而快过了外家?”戴定接着问道。 “是的,看你刚才的练习,抑扬顿挫,虚实幻形,欠缺的就是筋骨还没打熬好。拳中的内劲也需要一定的外劲作为底蕴。 所谓拳中的内劲,是将人散乱于外之神气,用拳中之规矩,手足身体动作,顺中用逆,缩回于丹田之内,与丹田元气相交,自无而有,自微而着,自虚而实,皆是渐渐积蓄而成。 其中的道无非是动中缩劲,使气合一归于丹田。 以修内劲为宗,不求奇异之形、惊人之式,修习的方法力求简约。明劲、暗劲、化劲随气机饱满卒级而上,由公尺劲,进而为尺劲,再进而为寸劲、分劲,周身一气,是不加力而力自彰的自然之力。 我看你刚才走桩练拳时已经掌握了寸劲,但打那块砖时却暴露出你的内劲中没有外劲作为底蕴。 就更不用说内气能顺畅出入丹田,做到贯通手足。 力一旦结合了丹田里的气就是丹田劲,丹田劲也是腰力,腰带手足合一,就是身力。 两人正面对战时,一搭手身力一横就可以轻易破开对方的手,滚动进去力如巨蟒,是因为手力抗不住腰力之故,横劲的好处是大吃小,因为腰比手粗。 竖劲的好处是意在先,因为能发竖劲,表示气已沉至足,枪声一响就可以蹬地跑出,气若不沉,还须先沉身蓄力方可跑出。 用横劲破势,是得心应手。用竖劲攻敌,是势如破竹。 而万一横劲遇阻,硬行不得,就迂回转圈再进横劲,就又是缠丝劲。 当然,现在给你讲这么多也是难为你了。不过针对你那套脚桩拳架,其变化之多端是我平生仅见,我只能说绝对是好东西。 所以,仅就我的见识而言,我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结合你现在的情况,我只能给你讲讲我修习暗劲的方法,希望能对你有用。 我的暗劲是以劈拳来练的,慢慢的,浑身上下象虫子一样蠕动,尤其是丹田的蠕动。手往回收蓄劲时,全身都松了下来,长期习练此式,自然丹田饱满,内气充盈,全身放松。 我练习时是以死步练习,逐渐过度到活步。在这点上与你的脚桩就相差太大,而且你的拳架也是我从未见过的。” 虽然柳白丁的话说得有些似是而非,玄之又玄,但戴定确实根据自身走桩练拳时的体会,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也是在这时,戴定才意识到,原来师傅传给自己的脚桩拳架确实有些特殊。 他感觉自己每次走桩练拳时,动作并非一成不变,也不是简单的重复。每次练习时,他总是“顺心意”,所以每次的脚下的桩都不尽相同。 真要总结起来的话,就像师傅说的,这其实是一个以七步为一桩的脚桩,它的每一步虽看似虚浮但步与步之间却又进退有度,互为依靠。 这个脚桩真正的奥妙在于应变,此桩无论在任何一步被敌手打乱都可即时重新开启新的一桩,不会有任何生硬停顿,让使用者不仅攻守兼备,更难能可贵的是攻防转换时的圆润无暇。 都说各自的修炼方法是习武者的不传之秘,戴定也是万万没想到,柳白丁能把他的修炼方法告诉自己。 于是他诚恳道谢:“柳老,我虽然练习了外祖的功法,却对武学一道没有任何概念。今天有幸得到您的指导,为我答疑解惑,实在是太感谢了。” 柳白丁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客套,他大方地接受了戴定的感谢。道别时还给戴定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并告诉他如果遇到修习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找他。 尽管心中好奇,但直到最后,戴定也没有问老人到底是什么境界。 就在戴定来开观景平台后不久,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柳白丁的身旁。来人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比柳老略矮,一米七五上下的样子。 看着戴定离去的方向,他脸上有些桀骜,但却并没有不驯。 柳老率先说道:“小秦,好好查查这个年轻人,他有成为‘捉刀人’的资质,如果家世没什么问题,我会向组织推荐他。”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听到柳白丁嘴里说出“捉刀人”三字时,秦浩身躯忍不住一颤。 心中暗想:“捉刀人”可是组织大脑的代称,也是组织的第一高手,非化劲大高手不能担任。组织成立至今五十余年,连柳老在内,一共就出过两位“捉刀人”。 不过既然柳老都这么说了,那就必定有柳老的道理,于是秦浩回答道:“好的柳老,我马上安排。” 戴定离开观景平台,回到别墅区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此刻在董家别墅的厨房里,董健详正在准备早餐,冯斌还没有起床。 再次喝多,再次睡在人家里,自觉尴尬的戴志国连声说着抱歉。 董健详则是大大咧咧说道:“兄弟,你这是哪里话,我这房子太大,巴不得每天有人陪我吃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