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二一早,不管知道的不知道的,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学校师生中传开。 是的,李宝坤的要求就是戴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查,当然他会确保把处罚控制在不记过不处分的范围内。 所以,在集体广播操之后,先是校长钱俊杰对戴定进行了一番循循善诱的废话教育,然后就进入了戴定的检讨环节。 戴定后世虽然已贵为黑省第一大佬,但在神秘之地苦修的十年,早已让他不惊宠辱。 所以面对这样的惩罚,他丝毫不在意,还特地用文言文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检讨书。 看着戴定从容上台,不少人都好奇地看着戴定,一阵轻咳后,他极富磁性的嗓音就从喇叭中传出: “致吾校师生:定本学子,寒窗两年于二中,笔耕于高二(十)班。蒙师长厚爱,传吾道,授吾业,解吾惑。教定以做人之道理,为学之气节,由是感激。 然昨日,挚友因一时之惫懒,酣睡于讲堂,此无异于等闲白头之过。定却孟浪无度,呓语狂言,无礼之由。幸得宝坤师长海涵,定自当悔过自新,以报师恩。 望诸君,共勉之。” 说完,戴定深深鞠了一躬,一旁的校长钱俊杰却是愣愣地目送他下台。戴定注意到了钱俊杰的异样,但他哪里知道原因,于是依旧迈着不卑不亢的步子下台。 然而此刻的台下却立刻炸开了锅。 “我操,牛逼,牛逼,太他妈牛逼了。 这戴老仙是真的要升仙了吗? 谁说他语文从没及格过? 以后谁再说他偏科我跟谁急!” 作为这份检讨最直接的对象,李宝坤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不禁愤懑,又被这小子装到了。 而此时邱绯彤的眼睛里也是异彩连连。 戴定偏科数学的事情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据说考满分就像家常便饭,即便再差也从没下过145分。可以说,他的数学好到变态,这也是为什么学生们喜欢叫他戴老仙的原因。 而且,在这夸张的数学天赋带动下,他的理科成绩也是出类拔萃。 然而相比之下,他的文科成绩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语文始终都不曾及格,英语更是从没上过50分。 听完检讨,邱绯彤第一反应是戴定找人代写的,但转念一想,整个二中也没听说哪个学生有这么好的古文功底。 可以说,这样的疑惑几乎在每个人心里升起。作为同桌快一年,正在单方向闹别扭的余秋慧,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只是隔了一个周末,今天的戴定不论穿着也好,气质也罢,甚至连走路的步态都像换了个人,哪里还有那种典型数学男不修边幅的样子。 走过三分之一个操场,回到自己班的方阵,戴定享受着无数学生的注目礼,这让他有种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的感觉。 尽管有着四十来岁的灵魂,但这种青春的悸动,还是让他有些暗自小窃喜。 回到教室,再次看着自己的课桌,余秋慧也十分不习惯。以前戴定那半边总是杂乱无章,各科书本犬牙交错,现在却是完全不输自己这边。 她下意识地想要再次确认,可看到自己的Jansport书包在那里,她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她没注意的是,此时戴定已经站在她身后,也不催促,显得很有绅士风度。 察觉到身后的阴影,余秋慧竟立刻回过神来,不过由于误解,她还是固执地不愿意主动说话。 反倒是戴定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请她先行,像极了电视剧里阳光大男孩般的灿烂。只有余秋慧自己知道,有那么一瞬,她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小紧张。 叮叮叮~~~电磁驱动的上课铃声响起,第一节语文课正式开始。 作为教了戴定快两年的方震云,对戴定刚才的检讨书记忆犹新。他没想到自己教了这个班级这么久,却不曾发现班里还藏着个神人。 于是,为了验证戴定的水平,他第一个问题就把戴定喊了起来:“戴定同学,请你说说你对这首诗的理解。” 此时的戴定压根就没进入状态,他依旧在回味刚才那种被青春撞到腰的感觉。 老师的点名打断了他,戴定站起身,见前排的同学看的都是一篇诗作“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已经猜到语文老师十有八九是想考教他,于是戴定也不客气,直抒胸臆道:“我个人以为作为七律,这首诗其实有点不合格。” 轰~~的一声,班级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什么?戴老仙都到敢质疑教材的水平了吗? 方震云倒是被戴定的回答勾起了好奇心,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这诗在押韵上出了错,因为‘江’字是不能和其他字同韵脚的。而且,对仗上有些合掌了。 最后,借用李贺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就更有点金为铁的嫌疑。” 戴定的话刚刚说完,教室里显示死一般地沉寂,然后就再次响起“喔哦~~”的一声。尽管大部分学生都没听懂戴定讲的是什么,但就是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