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惠王那么一副遗憾终身的模样,陈琦也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用同样颇为遗憾的口吻说道。 “是啊。” “小侄也不过才去玩儿了一次,刚觉得有点意思,那琉璃画舫就失火了,还真是可惜。” 惠王一脸坏笑的说道:“哦?贤侄是在遗憾那画舫呢?还是在遗憾那里面的小娘子呢?” 陈琦脸红了一下,怯懦的说道:“王叔这是哪里话,小侄去那青楼画舫,不过是为了吃酒,听曲儿罢了。” “和里面的那些小娘子并没有什么瓜葛。” 惠王坏笑着,抬手点了点陈琦:“臭小子。” “你不老实啊!” “这京中之人谁不知道,你小子将人家那琉璃画舫的花魁小娘子接回府中待了两个多时辰,才把人给送回去。” “你个臭小子还说自己对人家里面的小娘子没兴趣,和人家没有瓜葛?” 陈琦小脸一红,强行给自己解释道:“王叔您别瞎说,我那不过是想要和花魁小娘子请教音律罢了。” 惠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哦?那收获如何啊?” 陈琦:“挺好的,挺好的。” 陈琦又和惠王闲扯了一会儿,拒绝了惠王留他吃午饭的提议外,陈琦带着车架离开了惠王府,往东宫走去。 等离开惠王府的范围,原本还笑嘻嘻的陈琦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虚握着的的手掌也猛地一下就攥紧成拳了。 通过刚才的交谈,陈琦已经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离开很远的惠王府,心中百感交集。 陈琦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想要做傻事儿,明明都知道那么做是没有好结果的。 最后陈琦无奈的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是因为没什么其他东西可追求了才会那样。 ………………………………………………………………………… 惠王府内,惠王坐在大堂主位上,眼神阴晴不定。 惠王面前,王府长史,司马,军师祭酒几人站在那里,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神色不善的惠王。 惠王轻咳一声,语气冷硬的说道:“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如何解决琉璃画舫和其他在外产业的问题。” 长史几人面面相觑后,不知道昭阳郡王刚才和惠王说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说起在外产业的事儿了。 和陈琦猜的一样,惠王这些年看似不争不抢的,从不参与朝政,一副憨傻模样。 其实惠王自己内心,还是很不甘的。 神谕之战结束后,皇室嫡系皇子尽数战死,先帝也是心神耗损过重,身体越来越差,恐不久于人世。 先帝为了给陈氏皇族留下一个后,不顾身体的亏空,一连好几个月,日夜留宿于后宫诸多嫔妃那里,只为能够竭尽所能的看看能不能让嫔妃们怀孕。 皇天不负苦心人,先帝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出身冀州赵氏的赵贤妃和出生荥阳苏氏的苏德妃前后脚有了身孕,为陈氏皇族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的念想。 一年之后,赵贤妃率先生产,诞下龙子,也就是陈伽罗。 先帝非常高兴,在临终之前就下诏封陈伽罗为太子,储君,并派遣自己的几个得力大臣为太子三师,名义上是让他们教授陈伽罗帝王之道,但是其余人也都清楚,这应该就是先帝托孤的辅政大臣了。 在陈伽罗刚出月子的时候,先帝殡天,中元帝国全国哀悼。 先帝死后,尚在襁褓中的陈伽罗被赵贤妃抱着坐上了帝位,成为了中元帝国的合法继承人。 先帝死后的第二十天,苏德妃又诞下一个龙子,按照先帝遗诏,给这个龙子赐名陈青洛,封惠亲王。 先帝遗诏中说,希望陈青洛能不负父兄所托,成为陈伽罗的得力助手,兄弟二人一同经营陈氏江山,不使其为外人所祸。 就这样,陈青洛就因为晚出生了两个月,就与皇位无缘了。 年幼的时候,因为皇宫之中只有陈伽罗和陈青洛两个同龄的孩子,二人又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所以关系还是蛮不错的,兄弟之间打打闹闹的,也很是友爱。 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一些皇室的规矩开始束缚在了兄弟二人的身上。 原本还可以和自己亲哥哥打打闹闹的陈青洛,突然间就要对着自己的哥哥郑重行礼了,在一些正式的场合上,甚至还得下跪。 这让陈青洛感觉很不舒服。 而且,陈伽罗长大后,开始逐渐接触朝政,能够玩耍的时间也就不多了,陈青洛的母亲也在他九岁的时候因病薨逝。 失去了亲人陪伴的陈青洛开始变得孤僻,敏感,不愿与人交流,就连和他关系最好的陈伽罗,陈青洛也极少再去找他玩儿了。 渐渐地,皇宫内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陈青洛因为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变得憨直愚傻了。 然后,陈青洛自此就彻底与朝堂绝缘,再也没有去过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