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布:“臣十一年前入仕,历任县公,郡守,州府刺史。蒙圣恩,去年三月擢升为监察御史,正二品衔。” 陈琦点头:“哦。那你领过俸禄吗?” 申布被陈琦的话给问懵了,这叫什么问题,他怎么会没领过俸禄呢? 申布:“当,当然,当然领过了。” 陈琦点头:“哦。你真幸福。” “我已经有十年没有领过月例银子了。” “在丰都驿主司府上任的这两年,我没有领过一文钱的俸禄。” 陈琦:“在去丰都驿赴任之前,我就和陛下有过约定,朝廷不需要为我发一文钱俸禄,同样丰都驿也不需要向纳税。” “丰都驿的所有税收结余,都属于我的个人私产,朝廷和皇室都无权索要。” “可是,自从丰都驿拨乱反正,回到正轨之后,我个人每个季度都会给内帑上交一百多万两的白银。仅仅今年一年,我已经上交内帑白银五百余万两了。” “所有的州府郡县,纳税数额能和我相比的,恐怕屈指可数吧。” “怎么着?这还不够?” 陈琦看着申布:“一千万石粮食,不算运费,折合白银至少一百多万两。我想要换一些东西,怎么就和不忠不孝扯上关系了?” 申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陈琦的话了,他刚入朝堂,对于很多事情并不了解,他也是一时心急,才跳出来指责陈琦的。 陈伽罗看着被陈琦怼的满脸羞红的申布,无奈的摇摇头,满朝文武,都是一帮蠢货。 陈伽罗:“那你想要什么?” 陈琦轻咳一声道:“臣听闻,中元城东有一块地,是泰州林家的逆产。朝廷罚没后,一直没有处置。” “臣想用一千万石粮食,换中元城东的那一块地。” 陈伽罗看向户部尚书李宛:“可有此事?” 户部尚书李宛:“回陛下,确有此事。” “城东那块地有近三千亩,距离中元城约三十里。原为泰州林家私产,泰州林家因附逆案伏诛后,泰州林家私产被查没。这块地也就归了公中所有。” “这块地因为距离中元城太近,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很容易给中元城带来麻烦。所以户部对于这块地的处置较为谨慎,一直留在公中没有二次售出。” 陈伽罗点头:“这块地如果标价的话,能卖多少钱。” 李宛略作思考后说道:“市价七十万两白银。” 陈伽罗点头,看向陈琦道:“用一千万石粮食换一块地,你可有点亏啊。” 陈琦摇头:“盈亏臣自己有决断。” 陈伽罗点头:“那好,就按你说的。城东那块地归你了,丰都驿的粮食什么时候能到?” 陈琦沉吟了片刻后:“如果户部和内阁可以开通行证的话,一个月内,一千万石粮食可以运达户部官仓。” 陈伽罗点头:“右相柳毅,户部尚书李宛。你们配合陈琦,尽快将粮食运抵中元城。” 柳毅出列,和李宛齐声道:“遵命。” 陈伽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无奈的摇摇头,本来就是赈灾的个事儿,不知道怎么跑题跑到最后,陈琦成了众矢之的了。 结果人陈琦一点事儿都没有,沈岚莫名其妙的被下了狱了…… 这都是啥呀…… 不仅陈伽罗emo了,陈琦也emo了。 这朝堂怎么和他前世看电视剧、电影和小说里的不太一样啊。这开头和结尾是能呼应的上,可是中间都是些啥呀。他作为亲历者,他现在还处于懵逼状态呢。 还没等陈琦休息片刻,御史队伍中,监察御史申布走了出来,冲着陈伽罗抱拳道:“陛下,臣有本奏。” 陈伽罗点头:“说。” 申布道:“臣听闻,三殿下回京后,先去的东宫拜访,然后在紫阳宫中用膳,最后才到太极殿中向陛下问安。” “这明显是不符合礼制的,陛下应下旨申斥三殿下,并派遣名家大儒教授三殿下礼教之道。” 陈伽罗看着申布,又看了看陈琦,心中给申布点了一根白蜡。说实话,他挺喜欢申布这不屈不挠的劲头。只是……下次能不能换个软柿子捏啊。 陈琦扭回头,看着申布,心中很是无奈。 陈琦:“申布,你身为监察御史,职责是什么?” 申布自信的答道:“监察御史,监察百官得失,有风闻言事之责。” 陈琦点头:“那是谁给你的权利,弹劾我一个皇子的?” 申布:“殿下虽为皇子,但是也是官身,下官身为监察御史,自然有弹劾之权?” 陈琦扭头,看向柳毅道:“柳相?这怎么和我学的不一样啊?谁改的?” 柳毅脸都快黑了,瞪了申布一眼道,讪笑着冲陈琦道:“回殿下,没改过,是申御史他自己理解有误。” 陈琦到申布面前:“我今年十五周岁,尚未及冠,虽有官身,但是仍然受内宫节制。” “外放在职的时候,御史台有权利弹劾我的官身。” “但是在我回到京中之后,我没有外职傍身,那就是一个未及冠的皇子,只有内廷司有权力弹劾我。” “你身为监察御史,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没搞清楚,就遑遑立于这朝堂之上,弹劾与我。又以外官之身,窥视内宫之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申布听到陈琦的话,冷汗都下来了。他们御史台这帮人,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弹劾陈琦都弹劾习惯了。都忘记了陈琦还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皇子了。 他们还按照之前的习惯弹劾陈琦呢,没想到陈琦回到中元城后,身份变了,隶属关系变了。他们已经没有弹劾陈琦的资格了。 而且,陈琦最后那句话太杀人诛心了。以外官之身,窥视内宫之事。这要是被冠上个祸乱后宫的帽子,申布和御史台这帮人,排排坐砍脑袋都喊不出一句冤来。 申布双膝跪地,冲着陈伽罗磕头道:“陛下,臣,臣绝无窥探后宫之意。臣,臣……” 陈琦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你没有窥探后宫之意,却行的是窥探后宫之实。” “否则,你又怎么知道我进宫后的动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