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应当不是刘兄所说那般...” 阿泠好一阵安抚,刘慕才将信将疑地认为他是有「言通」的天赋,而并非真的是异界穿越过来的“老乡”。 实则,阿泠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岁月」中那一段过去还是被那团迷雾所笼罩,他也无法通过神权来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 刘慕盯着他看了半天,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叹道:“说起来,你小子天生傍着这般能力,还获得此世神灵青睐成为‘神眷之人’...简直就跟修仙小说里一路开挂的主角一样。如今你又给自己安了个‘仙’的名号,莫不是真打算成神了?” “你可别把我和那面具混为一谈了!” 刀鬼一听便有些急,当场解释道,并非是自己主动想要如此,而是那些受他帮助、救助之人将他当作了“神灵”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魂树也跟他们建立起了疑似“信仰”雏形之联系——那些果实,他在那些人眼中便成为了超然的存在。但说到底,阿泠自从在青成山遇见笑脸面具吴究之后,对“成神”一说就有些抵触。 若是成神需要跨越无辜生灵的尸山血海,那他绝对不愿意踏上这一步,更别说与其混为一谈。 又说那神界中的“诸神”——倘若那些隐身于混沌深处散发贪婪的巨物,果真就是世间生灵所信仰诸神的话,那他亦不愿冠以“神”的名号。因为无论是三魂中的哪一魂,内心深处都觉得神界中那些“诸神”,给他的感觉和面具相差不大,都下意识让他反感。 种种原因之下,他才想起刘慕曾所言的“神仙”一词,将“仙”和“神”二字拆开,暂借了个名号冠给自己。 谁知魂树中流淌的那些古老符文,当真就向着“仙”之一字开始演化,以至于他为别人重塑灵魂肉身之时印刻出去的,便是这种意义为“仙”的符号。 刘慕听完他说完前因后果,听得煞是入神,觉得阿泠的经历光是口述就比戏文还要精彩,以前他老觉得这种“戏码”离他很遥远,哪里想到当真坐了一个这种人在自己面前? “对了刘兄,你方才说...‘修仙’,是为何意?”阿泠开口问道。 即使不用凭借他「言通」的天赋,他觉得这词儿听上去还是挺好理解的。但若是把“修”理解为“修炼”,其意便为“修炼成仙”—— 他不由得想起青山宗,想到溪城,那两只面具所执着的“成神”之路来。如果说“仙”也是能“修”的,那他必须要向刘兄问个明白,“仙”到底该怎么“修”。 若同样是需得跨过无数众生尸骸,那他因为厌恶而特意为自己安的这个名号,岂不是可笑至极? “我哪儿知道...修仙在那个世界只是神话传说,在我那个年代也仅限于文学或娱乐作品里...你甭说神仙了,就单把你现在这模样放到那个世界中,高低都被抓起来研究透彻,足以震惊世界!” “你意思是,你说的那个世界中,连他娘的灵修都没有一个?” “没有,即使是我这种三阶灵修,放到那个世界中,随便露两膀子力气、耍两下基础术法,那不得妥妥赚爆起飞?” 刘慕说到兴起处,甚至将自己袖子挽上去,秀了一把精干的肌肉,又一脸向往地感叹道:“啊,要真是那样,光去开个直播不得被老铁家人拿礼物砸死?第二天劳似莱斯碎片就齐了。” 这句话阿泠便有些听不懂了,他就当是刘兄喝得有些多了,趁其还没有彻底醉倒之前继续追问道:“那你看过多少跟‘修仙’有关的记载?可否与我详细说说?” 刘慕想了想,便笑道:“行,我便挑几本还算有名的给你讲讲梗概,你若感兴趣再细讲——” 酒坛子不小,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两个脑袋那么大,府中来人先后往桌上搬了共三坛来,刘慕便就这三大坛子酒,眉飞色舞地跟阿泠讲着他记忆中,关于“修仙”的那些奇幻故事。 “你是说,不杀人,不夺蕴,感悟天道,钻研武技,便可成‘神仙’?”阿泠脸上有些欣喜,时不时追问道。 刀鬼时而插嘴笑道:“哈哈,吃些年岁久的药草,混在一块便能使人蜕筋换骨,成就不灭之躯?山中树木灵蕴才多少,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没这世界之前,刘慕也觉得书中所言皆是虚假,也有过类似的吐槽,但他现在却有些笑不出来,因为当时他觉得不可能的事,此刻正是他所经历的另一个真切的人生。 不过他没有反驳阿泠,对那个爱笑的“泠兄”时不时地插科打诨也是一笑了之,一直讲到天快蒙蒙亮,他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呵呵呵,按照刘兄所说的,他就这么一直喝下去,岂不是有朝一日也能成个‘酒仙’?” 刀鬼在一旁笑着看剑鬼扛着刘慕进了里屋,泠鬼将桌上狼藉都收拾了个大概,听闻自己此言,不由得也是会心一笑。 刘兄说的那些故事他都听进去了,他也放下心来,终究是没听到什么他不想听的,起码现在他看来,“仙”还是和神灵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