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玱玹坐于案几前,平静地问勤医师。 “回公子,刚帮他大致清理好身体,他身上全是鞭痕,刺伤,烫伤,胸口还有大片烙铁印,身上的肉少之又肉,手脚的指甲全被拔掉,腿骨被打断,脚底板有被钉子钉过的血洞,大腿内侧皮肉让割得七零八落,一直到大腿根部,有旧有新,看来这三年,他一直受着酷刑!” “能救吗?”玱玹深吸了口气,很快恢复了冷静。 “能是能,但是需要不少天材地宝,最好有冰晶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玱玹来回踱步,现在让他去哪找天材地宝? “公子,俞府是属于青丘产业,可以去那借点么?”老桑突然想到就说了出来。 “对,你马上派人去请他过来,不,收拾收拾,我亲自去一趟!” 几人连夜来到俞府大门前,现在已是深夜,所有人都已熟睡中,只留下几个看大夜的摇摇晃晃地打着嗑睡。听到敲门声,有些烦躁,谁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敲门? 守更人骂骂咧咧地穿上外套过来开门,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开了个门缝,来人打了个哈欠,眼里还因困意流出了眼泪,看不清来人,不耐烦地问:“你们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别吵到老爷,不然有你们受的。” 说完还想马上关门,却被玱玹快一步一手拦住关门的动作。 “这位兄弟,在下是酒铺子的轩老板,有急事找俞老板,十万火急,麻烦通知一声,在下感激不尽!”玱玹压下心里不快,还是拱了拱手,客气地说完。 “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吵到我们老板,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俞老板最讨厌别人吵他睡觉了!你们明早再来吧!”说着又要去关门! 玱玹再次拦住,靠近两步,小声说道: “这位兄弟,事关青丘二公子生死,麻烦通告一下俞老板!” 小厮一惊,青丘公子失踪三年他也有耳闻,没想到此人居然有青丘公子消息,俞府本是青丘产业,此事确实要通知家主。 “你没骗我?” 玱玹点点头。 “等着,我去告知俞老板一声。”说完匆匆走了。 少顷,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冲冲而来 小厮打开大门,俞信随后走出来,朝着玱玹拱手,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说道: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公子随我进来,小张!今晚之事,你就当不知道,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 “是,小的知道,一定守口如瓶!” 俞信带着玱玹来到客房,亲自给玱玹倒了杯茶水 “轩老板说有我家公子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是,只是现在他重伤垂危,急需灵药和冰晶。不知俞老板可有?” 俞信沉默了少顷,这才说道:“我要去确认一下,不然我不会无缘无故给好处你!” “自然,他就在我住的地方,我希望现在前去,他伤得实在太重,没有药材,他撑不过明晚!” 俞信一听如此严重,也急忙起身,由玱玹带着来到轩休息之处,看到床上不成人形的乞丐,俞信有些狐疑和不忍,他是见过涂山璟的,自是认得些人正是他家少主,虽人已瘦得不成人样,但基本轮廓还是在的,而且伤他之人并没有伤他的脸,所以俞信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的少主。 “轩公子,我即刻回去送些冰晶和药草过来,少主就拜托公子了,我暂时不能带他回去,那人既然如此对他必定对他恨之入骨,在你这反而更安全!” “我也正有此意,俞老板放心,我定全力救治。” 随后,俞信回去,亲自送来了几箱冰晶和药材,真是有钱得令人咋舌。玱玹也不得不感叹青丘不愧是大荒首富 不过现在首富可是颜墨,只是咱低调而已 翌日清晨,无忧一大早就起来了,随意吃完早餐,就和玱玹说一声出去玩了,连看和问一下涂山璟都没有,关她何事! 无忧蹦跳着买了很多好吃的,让海棠提着来到回春堂,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 桑甜儿见有人过来,赶紧出来迎接 “姑娘,是来看诊的吗?”桑甜瞧着来人实在不像有病痛的样子,但还是客气地问了句 “不是,我找人,你们这,六医师在吗?” “姑娘,你怎么来了?” 还未等桑甜回答,老木的声音就远远传来,老木是在婚礼上见过无忧的,打听了才知道是小六的妹妹二王姬,所以见到无忧过来,一下子就知道她是过来找小六的,老木也心如明镜,早就听闻无忧有个哥哥,是一起来的,婚礼当天却不见她哥哥的身影,老木就猜到那轩老板不是能够信任之人。 “大家都是邻居,我来走动走动,我买了些早餐,海棠,分给他们吧!”无忧边说还左右张望,似在找着什么 “小六不在,他们晚上住隔壁,估计没两天出不来!”老木有些尴尬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我过两天再来!” “姑娘慢走!” 经过一晚上处理伤口,涂山璟被包成了木乃伊,周围铺满了冰晶,汤药早早被灌了进去, 昏昏沉沉,他似乎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他颤抖地拿起和离书,他的小夭,终还是离他而去了,她怎么能离他而去,他都放弃所有陪她出海隐居了,她居然毫无留恋地走了?那他算什么?他所有的算计得到了什么? 涂山璟阴沉地一点点撕扯着和离书,又嫌撕得不够快,表情越来越疯狂扭曲,无力地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涂山公子,我家小姐呢?”苗圃的声音从涂山璟身后传来。 涂山璟收起了疯狂的神色,转而换上一副被人抛弃可怜兮兮的模样,两行清泪凌乱滑落,痛苦又自责的模样,声音哽咽地回道:“她走了,她不要我了!是我不好,不能让她开心,是我没用! 苗圃看着地上稀碎的信件,依稀还能看见和离两个字,苗圃懂了,和沉默不语的左耳对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看向无尽的大海 终是什么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