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下午时间,公园里也不乏来往的行人,有并排行走的小情侣,相互搀扶的老年夫妻...... 最多的,还是遛鸟玩牌的大爷大妈们。 肖卫国和冯婉琳穿行在树荫中,很快来到了公园的中心地带。 这里,有一片供游人休息的地方,摆着许多的石桌石凳。 许多的大爷大妈在这些石桌上打牌,下棋,甚至有些大妈聚在一起,边织毛衣边扯着家常。 人群的最西边,围着几个老头,每人一个小马扎,正趴在石桌边下象棋。 其中有个老头操着一口北方口音,边下棋边在咋咋呼呼。 “老家伙,你搁那算命呢,墨墨叽叽,你走还是不走,不走换人了啊。” 老头一只手里握着两个大核桃,嘎嘎吱吱的盘着,嘴里还不停的催促着。 “跳马啊,飞象也行,不然车就掉了啊。” “咋,你还想垫炮,看好了,垫上连炮也没了......” 总之嘴里喋喋不休,一边说还一边不时的大笑两声。 对面和他下棋的老头被他说的烦躁不已,拿棋子的手反而更加的踌躇了。 话多的老头看他拿着棋一直游移不定,终于忍不住了,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他手里的棋子。啪的一声安放在棋盘上。 “哎哟,下个棋急死老子,你放这里不就行了。” 这下对面的老头终于受不了了。 两手一胡拉桌子上的棋盘,把满盘的棋子打乱,然后怒哼一声。 “哼,你个老东西,天天那张破嘴就没个停的时候,和个老叫驴一样。老子再和你下棋,就是你养的。” 说完,老头拿着小马扎气哼哼的离开了。 看着两个老头斗气,一桌子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话多的老头被骂,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指着离开的那老头的背影笑骂。 “哎哎哎,大家看没,这个老犟驴急了,急了,哈哈哈......” 旁边还有人跟着打趣。 “行了,老白,你再给他气心脏病犯了,你看他儿子能饶了你不?” 被叫作老白的老头,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 “老子怕他家那几混球?” 旁边过来个老头拿着马扎把他挤到一边。 “你先歇会吧你,轮到我们了。” 老白也不恼,挪了挪屁股坐在一边,准备观战。 “先说好了,观棋不语。” 对面坐下的老头,第一时间先警告了老白。 老白不甘示弱,拿白眼翻了那老头一眼。 “下的臭还不让人说。” 一帮老头说说闹闹中,又重新摆好了棋子。 这时,冯婉琳带着肖卫国来到棋桌前。 “白爷爷。” 他冲那个老白头叫了一声。 这个话多的白老头,正是前省二把,已经离休的白震轩。 肖卫国站在冯婉琳身边,打量了一下他。 大概七十来岁的年纪,一头稀疏的银发,上身穿了件普通的中山服,脚下是一双老布鞋,着装非常的普通,谁也想不到他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当年叱咤风云。巡抚一方的大人物。 白震轩听到有人叫他,这才抬起头,视线离开了棋盘。 “哟,是琳丫头啊,咋有空过来了。” 说着,老人笑呵呵的拿着自己的马扎走了过来。 冯婉琳很是亲热的上去抱着老人的一条胳膊。 “白爷爷,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白震轩扭头打量了她一下。 “看我?空着两个小爪子啊?” 冯婉琳佯装生气的推了一把老头的胳膊。 “我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和我要东西,你老人家也好意思。” 老头叹着气摇头。 “你说你,好好的公主不当,非跑来当个破研究员,怎么,你家那两个混球哥哥还欺负你啊?” 闻言,冯婉琳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不经意间还向肖卫国看了一眼。 不过,很快她就消失了过去。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 “我在这里,不是挺好吗?穷是穷点,但是清静。” 接着,他把肖卫国拽过来,继续说。 “我穷不怕,这是我老板,他有钱。这不是给你带了东西吗?” 肖卫国忙弯了弯腰,笑道。 “白老您好,我叫肖卫国,是婉琳姐的朋友。” 说着,他把手里提着两包茶叶和一袋水果递了上去。 东西不多,也不值什么钱,因为买礼物的时候冯婉琳就提醒过他了,千万不要买贵重的东西,不然连白老的门都进不去。 白震轩看了肖卫国一眼,并没有接东西,问旁边的冯婉琳。 “你老板?咋,这小毛孩子,他是你们所的领导?” 肖卫国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要说他在体制内做领导,是基本不可能的。 “不是的,白爷爷,他和我是老乡,都是商县那边的,他在那里开了一家服装公司,我把老家的房子押给他,算成股份入了股,一年了能赚几个钱,不然饭都要吃不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