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姗姗跑到大门外,伸头左右看了看,见街道上没有人,赶快回家把院门关了起来,并插上了门闩。 然后才神情紧张的跑回屋内。 “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肖卫国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红塔山叼在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不都看到了,当然是卖袜子赚到的。” “卖袜子能赚这么钱?你不会骗我吧?” 炕上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钞票,肖姗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个万元户还极为稀少的年代,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现在买一斤猪肉不到一块钱,大米才一毛四一斤,这些钱,无论放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笔巨款。 更何况是他们这个家,半个月前甚至都拿不出一瓶酱油钱。 肖卫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浓烈的烟雾瞬间从肺里喷出。 似乎吐出了所有的心结,肖卫国轻松的回答道:“这些钱算什么,以后,哥会带你们赚更多的钱,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肖姗姗用清亮的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一股雾水迅速朦胧了她的双眼。 哥哥真的不一样了,再不是从前那个二流子,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家着想。 肖卫国把一大堆钞票推到妹妹面前。 “姗姗,这些钱你保存好,等哥哥赚到更多的钱,咱们家也盖几间大房子,哥要让你们住的比村长家还气派。” 肖姗姗慌乱的摆动着一双小手。 “哥,这么多钱,我可不敢拿。” “这有什么不敢的,这都是哥辛苦赚来的。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放心的拿着好了,哥只相信你,钱在你的手里,我才能放心。” 肖卫国依然坚持着把钱推到妹妹的面前。 见他如此坚持,肖姗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小心的把一大堆钱拢在一起,用一个小布包包了起来。 四处张望了一会,最后把钱藏进了墙角破衣柜最下面的一层里。 “哥,我把钱放在这里,你什么时候用,自己拿就行。” 努力了这么多天,终于得到了自己妹妹的信任,肖卫国由衷的感到高兴。 只是,眼下这点钱,还不足让妹妹放弃种地,一向节俭的她,每年地里的那点收成,是全家人的希望。 无论多苦多累,她都不会扔下不管。 唉,还得继续努力啊,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的傻妹妹不再吃那样的苦。 次日,肖卫国和柳叶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向武县的方向赶去。 天刚亮,早晨的空气凉爽又清新,混合着庄稼的味道,让肖卫国的心情舒畅无比。 “卫国,你看,那个老太太怎么了?” 眼尖的柳叶停下了车子,叫住了意气风发的肖卫国。 肖卫国这才注意到,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个人坐在路边。 她的脸色潮红,不住的喘着粗气,还不时的用一个小手帕沾拭着额头上的泪珠。 按说早上的天气这么凉爽,人走在外面不应该出这么多汗啊。 肖卫国也有些奇怪,捏了下刹车,跳下自行车来。 出于好奇,肖卫国支好自行车,走到老太太跟前,想问个究竟。 这个年代是雷锋精神最盛行的年代,可不像前世那样,摔倒了没人敢扶。 肖卫国虽然有前世的经历,但这具年轻的身体也同样被这个时代感染着。 “奶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您的身体没事吧?” 肖卫国试探着问道。 老太太抬起头来,她的面容让肖卫国大吃一惊。 只见她的整个脸像发高烧一样出现异常的潮红,两个眼睛布满血丝。 “小伙子,我是那边刘庄的,想趁着早上凉快,去县城看一下我的儿子,没想到走到这里走不动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喘气,好像非常费力的样子。 看着她这副模样,肖卫国心中咯噔一下,掀起了滔天巨浪。 “奶奶,你是不是感觉头晕,眼睛痛,浑身发酸?” 由于紧张,肖卫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啊,我昨天就有点感冒,吃了点药好多了,哪想到今天刚出门这一会,就又不行了,晕的几乎站不住。” 老太太的一番话,更加印证了肖卫国的想法。他的神情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 “奶奶,你恐怕不是感冒。” 从目前的症状来看,老太太这是感染了出血热,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鼠疫。 肖卫国为什么这么确定? 那是因为他的父母就是四年前死于上场鼠疫中。 上一世,肖卫国没少研究过这种病。鼠疫五个病期的发病症状,以及用药和护理,还有前期的预防和根除办法,他都有涉猎。 因为那一场夺去父母生命的疫情让他印象太深了,要不是那一次,他们兄妹五个也不会成为孤儿。 但由于害怕老太太担心,他没敢说出鼠疫两个字来。 “奶奶,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帮你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