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卫国从酒吧走出来,手指刚搭上自己豪车的门把手。一阵让他窒息的剧痛突然从后背传来。一把尖刀从后面刺入他的心脏。 艰难的转过身去,眏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仇恨的脸。 “肖建!” 他轻呼一声。 是他的亲弟弟肖建,他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解脱了...... 肖卫国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然后身体扑在地上,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微亮,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竟然躺在一片玉米地里。 身上到处都是淤青,脑子炸开了一样的疼痛。 这一幕如此的熟悉,肖卫国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三十八年前自己因为赌钱输光了,最后耍赖,被人痛打一顿扔在野处的场景吗? 难道我重生了? 肖卫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不是梦,是真的。他真的重生了。 现在是1986年夏天。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飞一样的向家里跑去。 前世的今天,是妹妹肖姗姗出嫁的日子。 就是从这一天,妹妹跳进了火坑,她嫁的是村长的外甥,一个连一二三都不会数的傻子。 那傻子什么也不懂,公公婆婆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一天好日子都没让她过过。 没过多久,肖姗姗就不堪忍受,上吊自杀了。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肖卫国,为了二百块钱的彩礼,亲手断送了妹妹的一生。 最可气的是,那两百块钱,昨天晚上,已经全部被他扔在了牌桌上。 肖卫国一边跑一边扇自己耳光,前世的自己,到底混蛋到了什么程度? 感谢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一世,再不能让妹妹重蹈覆辙。 推开院门,回到了他那破败的家中。 三间土房内,除了一张土炕和几床破烂的被褥,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父母去世四年,能卖的东西,几乎都被肖卫国卖光了。 妹妹肖姗姗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旧衣服,上面打满了补丁,这就是她今天的嫁衣。 墙角,是一对只有八岁的龙凤胎弟弟妹妹,他们一个叫肖江,一个叫肖月。 看到肖卫国进来,似乎有点畏惧的缩了缩身体,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肖姗姗呆呆的坐在土炕沿上,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甚至肖卫国进门,她都没有动弹一下。 “姗姗......” 肖卫国欲言又止。 妹妹的目光冰冷,让他的心中一阵阵抽搐。一个人到底绝望成什么样子,才会让她的眼睛变的这样的死寂。 “又输光了?” 肖姗姗从他的狼狈模样上,已经猜到了答案。 “呵呵。” 她一声冷笑,让肖卫国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门外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应该是迎亲的队伍到了。 肖姗姗站起身来,绕过肖卫国的身体,向门外走去。 这个家,这个哥哥,已经让她失望透顶,即使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她也不得不跳进去。 肖卫国一转身,抓住了她的一条胳膊。 “姗姗,咱不嫁了!” “不嫁,你吃什么?你能养的活肖江肖月?” 肖姗姗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两行泪水从她清秀的脸颊滑落。 她猛的一甩胳膊,想从肖卫国的手中挣脱。 却不想,肖卫国根本不给她机会,非常坚决的把她拉了回来,按坐在土炕上。 “一切有我!这辈子,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说完,不容肖姗姗多说,他转身走了出去,回手带上了房门。 迎亲的队伍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村长肖长锁。 作为新朗舅舅,又是新娘子的族亲,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今天的话事人。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肖卫国,肖长锁掏出一盒红塔山,笑咪咪的凑了上来。 “卫国,抽烟,新娘子人呢?” 后面迎亲的人群也跟着起哄。 “对呀,新娘子呢?快出来见人啊!” 肖卫国冷冷的看了肖长锁一眼,挥手挡开了他的香烟。 “大爷,我妹妹不嫁了。” 按辈份肖卫国应该叫肖长锁大伯,北方人叫大爷。 肖长锁递烟的手僵在空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肖卫国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妹妹不嫁了,这门婚事取消了。听明白了吗?” 他的话传遍所有的耳朵,片刻的安静后,愤怒的浪潮迅速把他淹没。 “狗日的,你说什么?” “耍我们玩呢是吧?信不信现在打断你的腿?” ...... 迎亲的全都是新郎一方的壮实小伙,一个个都要冲上来收拾肖卫国。 肖长锁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他的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一样。 “卫国,你这话什么意思?彩礼你收了,日子定好了,现在人家来迎亲,哪有你这样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