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还有明珠!如果他能帮刘公子如愿以偿,娶到明珠,福王还能不好生多谢他? 这事儿得好生筹谋才行。 他架起冯老太太,“娘,我们走吧。明儿,我找琪姐儿想想办法。”扭脸去看愣愣出神的纪姨娘,“你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扶着娘?” 纪姨娘赶紧小跑过来,缩着肩膀,虚虚扶着冯老太太的胳臂。冯老太太沉着脸,白了她一眼,极为不满的闷声冷哼。 但也没有为难纪姨娘。 偌大的冯府,就只剩一个纪姨娘可以供她使唤。就连迎春都被扣住不放。说是得拿去抵银子。 冯愈和纪姨娘一左一右搀扶着冯老太太,迈步跨过门槛。 下了台阶,在门口站定,三人齐齐回望头顶那块金漆匾额。韩氏走后,没人再给匾额上漆。金漆已然斑驳的不成样子,他们竟然现在才发现。 冯家,败了。 …… 天光大亮。 明珠精神抖擞坐在饭桌前,兴致勃勃的说:“生生攒了整宿,才把瑶台攒好。” 韩氏眉宇间浮露出心疼和担忧,“我让戴嬷嬷炖了燕窝,你吃一点去睡会儿。睡醒了,再用点参汤。” 珠姐儿本就长得瘦瘦小小。韩氏担心她熬夜熬坏了身子不长个。 宝月默默给明珠夹了个两片熏酱驴肉。 “我一点不困。”明珠笑容灿烂,中气十足。没有半点疲累倦意,精神头足足的,“昨儿夜里,冯家那边必定闹得欢实。等会儿小报送来,我读完再睡。” 伴当一天不落,清早去小红莓胡同送报。小红莓胡同的书童再偷偷摸摸送到刺槐胡同。莫管事劝了几次,与其这么麻烦,倒不如直接上街买。 明珠觉得这样得来的报纸,读起来格外有趣。 莫管事没有办法,只能陪着明珠玩。天天提心吊胆,守在后门等着收报。 明珠话音刚落,莫管事拿着报纸走进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走到明珠近前,将报纸递给她,“昨儿半夜,冯愈带着冯老太太和纪氏搬离冯家,仨人走着走,去到甜水井胡同的那个宅子住下了。” 甜水井胡同的宅子,用的不是冯愈的名。是以林梅并未深究。而且真要深究,那就是另一桩案子了。 听闻冯愈如此凄惨,韩氏心里竟然毫无波澜。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说几句风凉话,或是感到欣喜,命人去酒楼定一桌上等席面回来庆贺。 但是都没有。冯愈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全无瓜葛的陌生人。曾经的恩怨情仇已是过眼烟云。 韩氏明白,她这是彻底放下了。 明珠眼睛一亮,挑眉看向韩氏,“姚叔儿很快就会给您送房契了。” 姚……叔儿?韩氏颇为意外,“不是姚指挥使么?什么时候成叔儿了?” 明珠乐得眉眼弯弯,“都一样啦。就是个称呼,不会把姚叔惯出毛病的。您放心好了。” 一句话,把韩氏逗乐了。目中含笑瞪了眼明珠,“你啊,就是个机灵鬼儿。” 明珠嘿嘿的笑,“那座宅子您要是想卖还是让姚叔儿帮忙。一事不烦二主。再一个,有他帮衬,办理契约什么的更为便利。” 韩延平接过话头,“到时候再说吧,我去跟他商量,不用小妹出面。”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房契什么的都给老姚。小妹在帝京蒙他照顾这些年的恩情,全都还清。以后的交情以后另算。 “老姚性子爽利。他不会死缠烂打。”韩氏向韩延平投去感激的目光,“不过,我以后还是少见或是不见他的好。” 既然她已经想明白了,也打定主意不再嫁人。要是再跟老姚黏黏糊糊,不清不楚,那就太不像话了。 韩延平长舒口气。 不见最好。那个搅家精上回穿着显腰细的湖绿箭袖,谁看谁迷糊。倒也不是说小妹一定招架不住。但是……眼不见为净嘛。 明珠将朝报递给韩氏,因果七日谈递给韩延平,自己展开小报,边看边跟宝月讨论。 “那块石头是鱼饵。”明珠用手点指着报纸上的“张某某”,“这是栓饵的绳儿。” 宝月微微颦眉,“姚指挥使就是拿着鱼竿的垂纶客?” 明珠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笑眯眯的夸赞,“姐姐真聪明。” 宝月面露赧然,心里美滋滋的。 “张某某全名张九撵。”莫管事掏出小本本,“是皖南玉石张的家主。” 明珠惊讶的“哇”了一声,“姚叔儿用这么好的绳子拴饵?” “我还以为是小番子假扮。”韩延平也非常诧异,“他玩儿真的啊?” 莫管事略一颔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姚指挥使深谙此道。张九撵在行内小有名气,认识他的人不少,用小番子假扮,反倒埋下祸根。” 韩延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这样的。可……张九撵就这么乖乖听老姚摆布?” “姚叔儿和张叔儿有交情吧?”明珠艳羡不已,“想钓鱼,好朋友当绳儿。想挖坑,好朋友当铁锹。这交情太瓷实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