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着一块野草做的草衣,我趴在草地里,顺着地上的血液,缓慢的向前爬行。 狙击手的对决中,以前我们曾提到过“循迹追踪”。 此时我做的,就是根据草地上血液的痕迹,去寻找曼巴克的身影。 先前的血迹是喷溅状的,显然那是曼巴克中枪的第一地点。 此时前方草地里的痕迹,有踩踏,有碾压,有擦痕。 这说明曼巴克很聪明,他中枪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起身逃跑,而是在草地翻滚了一段距离后,选择向外爬行。 他爬行了很久,野草被碾压,血液分布的有些凌乱。 再往前看,我所在的线路,应该就是曼巴克逃跑的线路。 那家伙被我打中的应该是左腿! 因为地上草叶的爬痕中,血迹都是靠左边的! 但这一点,却让我感到有些疑惑。 身为一名职业狙击手,又是一个扛枪十年以上的老兵,受伤后隐藏血迹,这不应该是我们的本能吗? 曼巴克留下的血迹太明显了,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血液在地面上的分布状况,看起来他当时逃跑的非常慌乱。 这在外行人的眼里,看起来一切都应该是正常的。 甚至有的菜鸟,会对此非常开心! 但请别忘了,我们是狙击手! 哪怕就算受伤,我们也会想着怎么利用受伤来迷惑敌人! “妈的,真是奇怪啊!” “难道说土着人里的狙击手,阿丽克山脉的枪王,只有这种水准?” 我心里嘀咕着,选了一条与曼巴克爬行方向平行的线路,继续缓慢向前追踪。 草地里闷热,头上的太阳就像个大火炉,烘烤着整个草地与地面。 趴在沉闷的草衣下,我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但此时我不敢动,因为越往前,我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 就在我整整爬行出三百米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绕到了树林的侧后方。 这个侧后方,就是先前曼巴克想要迂回偷袭我的地方。 我趴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只敢在草衣底下露出两只眼睛。 前方的血液消失不见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爬进了敌人的陷阱! 这个该死的混蛋他到底在哪里? 真该死! 他果然和我一样,即便是受伤,也想着怎么干掉他的敌人! 我做了个深呼吸,躲在草衣下,此时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妈的,骑虎难下了…… 这个时候不能动。 不能后退也不能前进。 因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一名狙击手的警觉! 周围的野草散发着泥土的气息,我趴在地上,眯着眼睛,紧张的向着前方左右看去。 在我的视线下,我看到了一片“野草”非常的奇怪。 它比其他野草都高了一些,就好像野草长在了小土包上。 我偷偷在草下拿起了我的毛瑟98K,利用上面老掉牙的蔡司六倍镜,小心的向着前方看去。 此时曼巴克就在我的附近,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一样就在草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连呼吸都是非常小心的! 透过老掉牙的六倍镜看向前方,我看清了那个“小土包”上的东西。 那不是野草,而是吉利服! 那是曼巴克的吉利服! 一瞬间,我甚至有种冲动,想要马上开枪! 但是常年的战场经验告诉我,事情不对劲。 曼巴克为什么会爬得那么高呢? 他成了显眼包…… 很明显,那是一个陷阱! “该死的,他在等我开枪吗?” “呵呵,这个垃圾,原来他还有点意思!” 我心里想着,趴在草地里抿嘴一笑,继续趴着一动不动。 周围的这片草地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这就是狙击手的战场,生死只在毫厘之间! 曼巴克的手法谈不上高明,但很专业。 我开始好奇,这个家伙以前是在哪当兵的。 这种陷阱诱敌战术,不是一般部队能学到的! 我低头沉思着,推测曼巴克引诱我开枪的目的,开始分析我和他之间的优势与劣势。 他现在同样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只要枪声响了,他会第一时间发现我的藏身地点。 我拿的是毛瑟98K,我没法做到连续开第二枪。 而他不一样,他是M25精密步枪,就算他第一枪打不中我,他也有连续射击的机会。 这一点来说,我处在劣势! “妈的,该怎么破局呢……” 我心里嘀咕着,偌大的草地静悄悄的,在微风的作用下,四十厘米高的野草,全都在轻轻的晃动。 这是一幅看起来很和谐的景象。 但此刻只有我和曼巴克知道,这幅和谐的场景下蕴藏着什么样的杀机。 我觉得我可以等,因为对方在流血。 但同时我又觉得我不能等,因为萨迦耶部落的那个叛军,他已经去了波特牛耳人的部落。 他会找来波特牛耳人的狙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