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尔山谷的集市,距离我们的营地能有20多公里山路。 没来过非洲集市的人,常常会把非洲的集市,想象成为我们国家六七十年的农村大集。 其实那感觉有点像,但形容的不确切。 要我说,非洲的集市,更像是穷人和盗猎者的自由市场。 基本上来的都是周围的黑人,他们会推着小车,带着藤筐,来贩售他们的货物。 有的女人还会把家里的牛羊拉到集市上卖,后面跟着孩子,孩子就坐在牛粪上。 在非洲这里,货物的种类并没有我们国内那么多。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非洲,在山里,集市里常常会有一些东西是你无法想象的。 比如枪,又比如野生动物,又比如女人和孩子。 这里的人卖枪就如同卖货物,几百纳币,你就可以买到一把不知道是几手的AK47,反正能用,看起来哗啦作响,还会送你100发子弹,随时有可能炸膛的那种。 野生动物就更不用说了。 羚羊,蟒蛇,鳄鱼,斑马,甚至是长颈鹿,刚成年的小象,应有尽有。 只要是这些非洲人能打到的猎物,他们都会拿到集市上售卖。 女人和孩子属于人口贩卖,当地政府根本不管。 这些被卖掉的女人和孩子,大多都是因为家里穷养不起。 而且很多卖女人的小贩,都是她们的老公。 我和老杰克中午出发,骑着我们的马,风尘仆仆的赶往最近的一个集镇。 老杰克说,那集镇叫塞班纳勒,是乌克尔山谷与纳加和特中间的地带。 我们骑行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赶到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镇。 该怎么说呢…… 那真的就是一个小镇,破烂到难以形容,连个像样的砖瓦房都没有。 镇子里全都是非洲那种常见的黄泥房,还有牛粪房。 有圆的,有方的,还有很多没有房顶,墙壁上露着大洞的。 房子用木架盖好,外面直接糊上泥巴的那种。 有钱的人家房上会压木头,没钱的人家只能用稻草,看起来就像我小时候乡下的牛棚。 小镇的入口处有几个黑人在把守着,他们是镇子里的守卫,披着非洲人常用的花布,手里端着廉价的AK步枪 我和老杰克混在赶集的人群里,周围全都是黑人。 我们偷眼盯着那几个守卫,那几个黑人很好笑,他们在检查赶集的人,全都瞪着眼睛,这样子能让他们看起来凶一点。 “真是一个落魄的地方啊。” “杰克,我们去哪换钱换粮?” 走在一大群黑人中间,我深深皱着眉头,用围巾紧紧的蒙着脸。 老杰克的打扮和我一样,此时我们两个就像是在非洲逃难的阿拉伯人。 老杰克笑了笑,他的围巾下只露着一双眼睛。 他看到了集镇旁边有一排脏兮兮的大锅,老杰克指着那些锅,对我说道:“咱们先去喝碗羊汤,等暖了身子,再找人。” 老杰克说完,我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 你没听错,在非洲也是有羊汤的。 只不过这里喝的羊汤不是家羊,而是野生的羚羊。 非洲的黑人把羚羊宰杀后,会把它们连皮带内脏全都丢进火里烤。 等把皮毛烧光,他们才会用刀子清理羚羊的尸体。 刮掉羚羊外皮的黑膜,把羊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旁边的锅里,不知道炖的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上面飘着苍蝇,反正闻着全是肉香。 几块肉,加上一碗汤,放些盐巴,放些辣椒面,再放些野洋姜切的姜丝,这就是一碗羊汤。 这样的羊汤在非洲很常见,非常便宜,配上一张干油饼,12纳币,能让你吃到撑。 我和老杰克牵着马匹走到一间泥土房门前。 一个上年纪的黑人正在处理羚羊,他抬头看了看我们,这家伙还是个独眼龙。 他那屁股比肚子还大的老婆正在招呼客人,老黑人举着手里的刀,警惕的看着我们,对我们说着本地的土语。 “两碗羊汤,两张干油饼,谢谢。” 老杰克对当地的语言运用很熟练,老黑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指了指靠着外面一张脏兮兮的木桌。 木桌是盖在房檐下的,这样的木桌在泥房前有四五个。 老板的手法很娴熟,那双乌黑脏兮兮的大手,在白面团里抓一把,随后一刀切下,将面团按进锅里,就是一张干油饼了。 油锅边上到处都是乱飞的“非洲小蜜蜂”,在这种地方吃饭,你就别说什么叫干净卫生了。 不一会儿,油饼烙好了。 热情好客的非洲独眼龙老板亲自送来,可能是怕我们不吃荤腥,老板还特地用他手里的刀尖儿,帮我们挑出了油饼上炸糊的苍蝇。 对于黑人老板的操作,我笑了笑,装作没看见。 他的黑人老婆端了两大碗羊汤过来,里面是可怜巴巴的几块肉,辣椒面管够,大拇指放进汤里的那种。 “嘿,鞑靼,快尝尝。” “吸溜……额,还是那个味,好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