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看看憋笑的胤誐和一脸漆黑如墨的胤禟。 视线不由得又落到睁着一双乌黑发亮自顾自吐泡泡玩的纳福身上, 九阿哥身上的味道可不是十分的熟悉吗? 梁九功压下心底的古怪,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发现,然后又和胤誐说了几句贺喜的话这便离开了。 胤禟看着梁九功离去的背影,悠悠地说道:“你说梁九功有没有猜出来?” 若是没猜出来就有鬼了。 胤誐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是闭口不言。 胤禟又问道:“那你说他会同皇阿玛讲吗?” 胤誐直接低下了头。 单看他身边伺候的王德就知道了,铁定是会的。 胤禟以手捂脸,他这会儿可是丢脸丢大了。 皇阿玛本就不喜他,如今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胤誐勾着胤禟的肩膀,“九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梁九功和皇阿玛说了,顶多逗皇阿玛一笑,你这么操心做什么?” 胤禟闻言也只能打起精神来,可惜到底没了兴趣。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便回府了。 胤誐带着纳福去见慕瑶的时候,慕瑶已经睡了一觉起来,精神是肉眼可见的好。 胤誐便将纳福做的坏事一股脑地捅出来。 慕瑶头上戴着防风的抹额,边缘用金线绣上一圈小巧玲珑的珍珠,珍珠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衬的她双颊红润,双眼亮如繁星。 “纳福这么调皮?”慕瑶有些诧异地问道,随后低头点了点纳福小巧的笔尖。 “才出生第一天便给了他九伯一个下马威,真是一个坏小子。” 话语中带着一丝责怪之意却难掩亲昵。 “这珠串想来也是九哥之物了?” 胤誐心情颇好地点点头,“这可是九哥心爱之物,带了许多年了,我都没想到九哥竟然这般舍得。” 慕瑶揉了揉纳福的手腕,一直握着那条红玛瑙珠串的纳福便松开了手。 慕瑶捡起那红玛瑙珠串一瞧,确实是难得的佳品。 她不由得说道:“九哥真的大手笔。” 胤誐抱起纳福,拍拍他的小屁股。 “就是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瞧着九哥有些心神不宁估计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胤誐想到今早胤禟同他说的事,本想着待会让人去给工部尚书递封信,明日将人同九哥一起约出来。 如今看来,还是他亲自走一趟吧。 胤誐晚间便亲自去了一趟工部尚书家中。 工部尚书听到消息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说这位爷福晋生了嫡子吗? 都特意翘班了,不好好在府里陪他的福晋孩子,跑他府上来做什么? 总不能是亲自上门报喜的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过了一瞬间便被工部尚书抛之脑后了。 他觉得自己还没这么大的脸,况且实在不合规矩。 应当是有其他的事。 但是工部尚书也没想到是这般尴尬的事! 虽然胤誐一说他就知道定然是他那兔崽子半真半假哄骗了他, 但是这和十阿哥没什么关系吧? 他知道十阿哥和九阿哥关系好,这是不是也太好了一些? 又不是一母同胞,那五贝勒才是和九阿哥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不是五贝勒来找他? 不过他为官三十多年,便是有疑惑也不会表露半分。 又是贺喜了一番胤誐喜得麟儿,才婉转应下明日和胤禟的相见。 胤誐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自入工部以来,多是大人照顾,不如明日我在庆春楼请大人和几位同僚小聚一番。” 庆春楼是他福晋的产业,京中无人知晓,到时候他这边请同僚小聚一番,隔壁的包厢给胤禟备着,也不用担心被旁人扣上结党的帽子。 工部尚书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之前雪灾赈灾一事中他就发现胤誐并不是如传闻之中那般,是个顶顶无用的草包皇子。 他瞧着倒像是对旁人死了心,因此干脆摆烂。 就像他从前的一个学生,小小年纪聪颖过人,熟读四书五经,十三便考上了童生,还是当年的案首。 可惜碰上了一对不知世事的父母,大字不识几个偏偏觉得自己会比儿子聪慧,硬是替那孩子捐了个官。 十三的童生啊!硬生生被毁了。 十三岁当官,哪个人会服气? 活生生磨灭了心气,跳江没了。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收过学生,后来当了工部尚书,虽然是六部之中不大被重视的地方,但也是看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工部尚书看着喜气洋洋的胤誐,似乎看见了他那学生,不由得拍拍胤誐的肩膀,却是一言不发。 胤誐虽然对工部尚书最后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今日前来的目的也达到,便欢欢喜喜回府了。 指派着王德去一趟九阿哥府告知胤禟一声他的安排。 这边胤禟回府之后便去了最近新得的可心人院中,胤誐消息传来的时候他面露喜色,他就知道胤誐办事靠谱! 这么快就将事情安排好了。 胤禟脑袋枕在爱妾的腿上,由着那人娇娇怯怯地替他揉着脑袋,心里琢磨着明日的事。 王德则是带着满满一荷包的银子回去向胤誐复命了。 彼时已经是月升日落,胤誐已经在前院洗漱正打算睡下了。 今日正院生子,他提心吊胆地在外面等着,随后又是马不停蹄地亲自报喜。 等回来的时候为了不让慕瑶受到打扰,后面皇上、太后还有其他娘娘、兄弟送过来的贺仪都是他亲自处理。 晚间又去工部尚书家中打了许久的机锋,如今正是疲惫不堪。 听见王德的消息也只是让人进来回一番话,便叫人出去了。 明日还要上朝和宴请工部同僚又要替胤禟和工部尚书打掩护。 也是早就和嘎尔迪商量好洗三不办,不然的话他都担心自己几天连轴下来会垮了身体。 早有机灵的奴才拿着铜剪子灭了烛火,胤誐也已昏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