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 董鄂晚佳全程都没和他提起任何后院和前朝之事。 反而是摆出了一阙词同他推敲。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真好!”胤祉细细读着这词,只感觉扑面而来的相思愁苦。 他真是委屈福晋了! 慕瑶在一旁死死地闭着双眼,生怕自己一睁眼就将两人暴打一顿。 照搬她人的诗词都不看时节的吗? 阳春三月,哪来的凋零的荷花? 悲凉的秋意又是在什么地方感受到的? 智障男女,简直可笑。 宫中未必没有人看出来,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不过董鄂晚佳若是继续如未进宫之前四处散发自己风格迥异的诗词, 她相信后宫中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出手,让三阿哥狠狠的摔一跤。 她要做的,只需要将这后院的水搅浑,让董鄂晚佳丧失理智,董鄂晚佳就会自取灭亡。 正院的独宠结束于清云院田侧福晋的小产。 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是正院出手。 荣妃还坐的住,毕竟后院还有六个孕妇。 只是将董鄂晚佳召去了钟粹宫立规矩。 董鄂晚佳回到正院的时候眼都红了。 慕瑶殷勤的替董鄂氏涂抹伤药。 “宿主,你手上这药被人掺和了其他的东西。” 慕瑶毫不意外会有其他人对董鄂晚佳出手。 毕竟那种自视清高、目下无尘的姿态确实让人讨厌。 成天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说话却又刁钻恶毒。 debuff叠满了! 慕瑶脚步微移,不动声色地将云霞卡在身后,让她无法上前检查这药膏。 董鄂晚佳半躺在床榻上,眼尾泛红看着自己青青紫紫的膝盖。 她家世优渥,才动京城,琴棋书画更是世间翘楚,容貌绝美,身姿绰约,天底下那个女人在她面前不是自惭形秽? 夫君虽然曾经走岔了路,但是如今已经意识了他的错误, 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温柔体贴。 怎么就遇到了一个刁蛮不讲理的婆婆? 董鄂晚佳又愤怒又难堪,但是眼下情形容不得她多想, 她必须要找出幕后黑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董鄂晚佳眼眶含泪,“可有查出清云院那个贱人到底是怎么掉的胎?” 她都还没来得及出手,怎么还能够怪在她身上? 凭什么那贱人掉了孩子却是她这个做福晋的错了? 慕瑶闻言手上依旧细心的将药膏涂抹在董鄂晚佳的伤口处,碧绿色的药膏抹开渗进皮肤中透着一股怪异, “奴婢请太医将整个清云院都查了一遍,没发现哪里有异常,肯定是那位没福气,这才落了胎。” 董鄂氏对慕瑶的回答并不意外。 她可不是蠢货,自然知道将后院人手握在手中的必要性。 加上她作为福晋管家名正言顺,整个三阿哥后院上上下下都被她插入了人手。 除了她自己,她还真的想不到谁能够突破她的层层包围对清云院下手。 可是旁人不会信啊! 董鄂晚佳郁闷地扯下香囊上的流苏装饰。 钟粹宫肯定不会信这个说法的,到时候估计又要在胤祉耳边念叨她这个福晋有多么不称职了。 董鄂晚佳眉眼间满是烦躁,低头看着替她穿鞋的小宫女,一脚踹在她的肩头,声音尖锐, “粗手粗脚的,不知道本福晋脚受伤了吗?罚三个月月例!” 小宫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磕头求饶, “福晋,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慕瑶面无表情看着小宫女被拖下去。 董鄂晚佳不好伺候。 克扣月例是常事,底下人都知道。 偏偏这种小宫女就是指着月例过活, 正院的人心越来越散了。 也就董鄂晚佳还沉浸在治下严明的喜悦之中。 原身兢兢业业替董鄂晚佳收拢人心,换来得却是被赐给一个小太监做对食。 也就原身蠢,都被如此羞辱了还牢记着什么主仆之情。 被折辱致死才看清董鄂晚佳虚情假意的脸庞下藏着的是蛇蝎心肠。 “福晋,”慕瑶收回视线,圆圆的脸上满是凶狠之色, “要不我们将田侧福晋拉出来打一顿,等她承认是自己小产就好了!” 董鄂晚佳惊呆了, 回过神来的她暴怒不已, “你是猪脑子吗?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她若是真的将那小产的田氏在拉出去打一顿, 她这三福晋就是真的到头了! 这就是她阿玛精心挑选的人? 一个蠢笨如猪,一个病歪歪的。 都是来拖后腿的猪队友。 董鄂晚佳厌恶地瞪了一眼慕瑶,苍白而无血色的唇瓣吐出尖刻的话语, “去将本福晋的养气汤端来,再有下次,就拿你的血来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