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点45分。 我和奶奶今天六点二十才从地方回来,下到公路我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了。 奶奶问,“几点了?” 我看了眼时间,说,“六点半。” 奶奶听完,加快脚步,她很矮,一米四几左右,但是走快我都有点追不上。 我说,“慢点,赶得及的。现在回到家估计七点左右,刚好天黑的时间,没事。” 奶奶说,“不知道你爸爸煮饭没有?” 我说,“如果他回来了肯定煮了。” 回到屯子,我们家对面,走路十几分钟,正面直线过去,不是很远。但走路弯弯曲曲,就很远了。 奶奶往家里看,说,“哎!大门没开啊,他还没回来吗?” 我说,“也可能回来了,可能他煮饭了,然后去接母亲了?” 奶奶说,“不知啊!” 转过一个U型路,又下一个小坡,路过姑姑家,姑姑说,“你们现在才回来?” 奶奶说,“是啊,刚回来。” 我说,“是啊。” 姑爷说,“来家里先啊!” 奶奶说,“不去了。” 我说,“不去了。” 又过一个U型路,回到了家。 奶奶说,“大门还是去时的样子,估计还没回来啊!不知道体检怎么去一天了。” 我心想,坏了。 有点担心。 回到家,换了鞋,洗手,煮饭。 出门,打电话。 先打母亲的电话,母亲没接,很担心。 然后打它电话,通了,没接。 这下慌了。 怎么两人都没接? 我想到了上次(去年),弟弟也是这样,母亲担心他开车出事了。 我们去找,发现是乌龙,手机掉了,被人捡起去,他报警,没用,不还。 给钱没用,不还。 总之一句话,“我没捡到。” 打开监控,警察说,“就是你捡的。” 她说,“那是我的手机。” 没办法,最终没要回来。 老太婆了,不讲理。 言归正传。 我担心,他们早上是不是开车去,出事了? 但想想,不可能啊。 如果出事了,一整天人来人往的,虽然不是赶集日,车少,可是一天总有几个人的,现在公路也有护栏了。 真的出事了,不可能没人知道的。 想着应该是多想了。 又过了一会,去外边看,想着,等会,没见到人,就再打一次。 过了一会,听到母亲和邻居的说话声音。 我知道母亲回来了。 没事了。 可是,它呢? 奶奶走出铁栏门去,问,“他还没回来,他去了一天了吗?” 我听出她没有担心的意思,更多的是责备。 我有点心凉。 亲儿子啊,这么黑了,还没见回来,不是担心,而是责备,埋怨。 我知道,她干了一天的活,很累。 加上没有人煮饭等着,心有怨气。 但这么黑了,也不见儿子回来,不是担心,儿子责备,我有点害怕。 母亲说,“他去玩了!” 奶奶说,“去哪里玩了?玩了一天?” 母亲说,“他去打工了。” 奶奶说,“去打工了?早上他没带什么行李,怎么去?” 母亲说,“他中间回来过,然后才去。” 我听完,放下心来。 上楼洗澡。 洗完澡,母亲喊吃饭了。 …… 吃饭的时候。 我问,“明天还去吗?” 母亲说,“去啊。” 我问,“今天有一百五没有?” 母亲笑着说,“没有,估计就一百多一点。” 母亲说,“明天说下雨,下雨吗?” 我说,“天气预报说下三天雨,但不一定到我们这边。” 我问,“他在乡里,明天赶得上市里的班车吗?” 母亲说,“他可没在乡里咯,人家在县里。乡里的房间人家谁不习惯。” 我问,“会不会赶不上车?”(我担心他不懂,他是真不懂,也不问) 母亲说,“应该赶得上吧。他们两人一起去。” 我问,“是马舅吗?”(屯里人) 母亲说,“不是,是别村的。” 我放心了,两个人,另一个不至于也是一个笨蛋吧? 我问,“健康证刚办就得了吗?”(我只办过一次,在上海便利店工作的时候,办好后,过几天才能从人家指定的什么什么,搜出来的) 母亲说,“他办个屁,他跟人家说,“办去打工的证”,人家跟他说,“你说的这个我们办不了”。” 我听了觉得不靠谱,有点想笑,说,“直接说健康证人家医生就知道了,你说这个可能别人没理解。” 我和他一样,社恐。 我的社恐,就是遗传他的。 还是用“它”字比较好。 它肯定去说了一句,人家说办不了,然后就走了,可能走了之后,想起来了健康证,但是刚才说“办打工的证”,这下不好意思回去了。 哈哈。 我很明白,因为我就是这样。 但这是曾经,不是现在。 虽然现在依旧社恐,但不像以前了。 我想,如果能写小说赚钱,我会变得更好。 它呢? 它不在,我会想它的一点好,它在,我只会想它的坏。 我希望它是好的,但这是奢望。 不想说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