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又进来人了。 “江小子,江小子!” 周余庆的声音从外院传来。 叶柔一惊,下意识举起大蛇,急慌慌往沙发下塞。 之前塞的很顺利,这次却因为大蛇不配合,死活塞不进去。 “江辰!”叶柔声音恼火。 三角蛇头抬到叶柔面前晃了晃。 “……” 叶柔瞪他。 “江小子,江小子!” 周爷爷声音越来越近,大蛇懒洋洋盘踞在沙发上,悠哉吐着蛇信。 叶柔一咬牙,捧住蛇头,送上香吻一个。 江辰得偿所愿,蛇瞳扩散,蛇信子频率越来越频繁。 他终于乖乖配合叶柔,滑进了沙发底下。 叶柔刚塞好大蛇,周余庆就到了。 “叶丫头?” 他瞥见叶柔有些纳闷,“今天不上学吗?” 叶柔累的光洁额头上挂着细密汗珠,她平顺呼吸,摇摇头道:“今天请假了。” “请假?”周余庆见她面色发白,连忙问:“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就是昨晚……额没睡好,休息一下就好。” 叶柔连忙转移话题:“周爷爷,您找江辰有事?” “确实有事。”周余庆拧眉道:“家里这几天丢了好多装修的材料。” 隔壁院子正在修缮,囤了好多建筑材料,平时把院门一锁,没有找人专门守着。 周余庆心血来潮,去隔壁转了一圈,才发现买的灰瓦、水泥……数量对不上了。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了靠在墙上的木梯和墙角一些磕碎的瓦片,这显然是有人翻墙进来,把东西扛走了。 丢的东西不多,但要是不管,恐怕这伙人会愈加过分,周余庆就想着来和江辰说一声。 “江小子呢?” 奇怪,叶丫头要是在家,那小子没理由不黏着人啊。 叶柔慌张道:“江辰他有事,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周余庆遗憾道:“那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见叶柔脸色实在不好,周余庆没有过多纠缠,叮嘱叶柔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临走前,他道:“老王也在找他,小柔,要是人回来了,你喊我们一声。” “好。”叶柔苦着脸应了。 周余庆出了内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叶丫头看着不像是休息不好,倒像是在紧张。 他还没有咂摸出原因,抬头便看见了郑致远。 郑致远身边还跟着个男人,高瘦戴着眼镜,棕色皮夹外套内搭白色衬衫,看着莫名眼熟。 等走近了,周余庆眯眼仔细一看,这男人居然跟年轻时候的郑致远很像! 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老郑被黎家收养的儿子。 郑致远见到周余庆,看起来心情很好。 “老周,来介绍一下,我儿子黎平。” 黎平目光沉静,表情严肃冷淡,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倒是比一般人都要沉稳许多。 一想到,老郑快二十多年才见到儿子,周余庆替他高兴。 他一挥手,乐道:“父子团聚是好事,晚上喝两盅!” “喝酒?谁要喝酒?” 刘玉堂这个酒鬼,提到喝酒比谁都起劲,连忙从院子里出来。 周余庆笑着道:“老郑儿子来了,值不值得庆祝!” “这是好事啊!”刘玉堂连忙道:“今晚的酒我出了!” 郑致远见不得刘玉堂喝酒,闻言狐疑道:“你的酒不是都被叶丫头抄了吗?” 刘玉堂哼声道:“啧,这可不是我私藏的,是叶丫头给我带回来的药酒,醇香浓郁,要不是今天高兴,我才不拿出来呢。” 听到叶柔的名字,黎平眉头一挑:“小柔是上课去了吗?” “没有,就在屋里呢,好像是昨晚没休息好,请假了。”周余庆道:“我看她脸色确实不好。” “啊?”刘玉堂诧异:“我刚才要给小柔把脉,她说没事啊。” “怎么回事?”周余庆看向内院,“这小丫头今天奇奇怪怪的,江辰也不在。” 刘玉堂不解:“江小子在院里啊,小柔说了他在睡觉。” “没有啊,叶丫头和我说,江辰一早就出去了。”周余庆语气笃定。 刘玉堂和周余庆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说的是对的了。 郑致远拧眉,“一起去看看,别是有事怕我们担心,瞒着我们。” 黎平跟在三个老人后面,靠近内院。 内院二层小楼里,周爷爷一走,叶柔立刻把沙发底下的大蛇扯出来。 “你快上楼去。” 叶柔动作急切,大蛇像是一团乱糟糟的麻线,抱住这边,那边就掉了下去,她双手环抱蛇的上半身,慌张往楼上走。 刚有动作,便听见院外传来外公、周爷爷、师父的声音。 师父和周爷爷碰在一起,她说的话准穿帮了。 “完蛋了。” 一米六八的叶柔抱着一长条蛇,急的四处乱窜。 不能在屋子里待着了,真让他们堵住,肯定要问清楚来龙去脉。 叶柔本就不会撒谎,更不要说当着本就敏锐的外公面撒谎。 她顾不上别的,捧着三角蛇头,愧疚道:“江辰,你委屈一下。” 说完,她打开后窗户,把蛇扔了出去。 小楼的后院是一小片还未修缮的野地,蛇往里面一砸,顿时被野草吞噬,啥也看不见了。 墨色大蛇,不满“嘶嘶”不停。 叶柔撑着窗户,把蛇头摁下去,哄他道:“你委屈一下,等我把外公他们送走,就来接你。” “啪”窗户无情关上。 墨色大蛇抬着蛇头,幽幽看着关紧的窗户,不悦吐着猩红蛇信。 他正想着,猩红蛇信忽然捕捉到了几股陌生的复杂味道。 三角蛇头微转,看向隔壁方向。 猩红蛇信探出,两米水桶粗的大蛇隐在深绿、浅绿野草丛里,发出微弱簌簌声,悄无声息潜进隔壁院子。 “大哥,大白天的,万一被人看见不好吧。” “不用担心,这家白天都出门,不会有人来。” 三个小偷熟练翻墙窜进隔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