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都在传首长位置定了梁玉山,池家人早就上了曲家的大船,比别人更清楚些内幕,曲直的事情一出,池同和孟春萍彻底坐不住了。 “怎么样?”见池同回来,孟春萍焦急迎上去。 池同在沙发上一坐,脸色阴沉。 见他表情不对,就知道曲家的事情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孟春萍愣愣在沙发上坐下,抱紧手臂,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突然变天了?” 明明曲司令才是最有把握坐上首长位置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梁玉山? 池同冷哼一声,“梁玉山有个好姑娘。” 老首长是曲昌的老班长,按照亲疏,老首长也会选择曲昌。 大院里人人都说,老首长之所以改换人选,正是因为给他治病的叶柔。 池同表情冰冷,要不是因为叶柔,梁玉山不会在宴会上和曲家撕破脸。他也不会站队曲家,现在上船容易,下船却难了。 孟春萍挣扎道:“曲直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定性吗?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她找方寻英问过,曲直虽然被牵扯进人贩子事情里,但他藏得金子,和人贩子直接贿赂他的证据,警察都没有找到,或许有翻身的可能。 “定不定性重要吗?”池同烦躁道:“关键是老首长怎么看。” 孟春萍站起身,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曲家的船已经破了,注定沉底,他们不能跟着一起完蛋,他们好不容易从农场出来,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想到噩梦般的几年,孟春萍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去道歉。” 池同没懂,“什么意思?” “去向叶柔道歉,改变梁玉山对我们的态度。”孟春萍神情坚定。 池同脸色难看,要他向个黄毛丫头道歉,绝对不可能。 “我不同意。”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孟春萍声音骤然变得尖利。 池同拧眉看向她。 孟春萍目光偏执,眼底深处藏着惧怕。 “我们必须留在京市,池同,你跟我保证过的。” 池同顿住,良久,点了点头。 池可可看着楼下,面无表情。 “你很得意吧?” 池柳无声息走过来。 池可可偏头看向她。 池柳最近结交了些“新朋友”,头发烫了大卷,勾着飞扬的眼线,涂着浓艳的口红,耳朵上挂着样式夸张的耳环。 池可可冷淡收回视线,“随你怎么想。” 池柳见不惯池可可这副冷淡、傲慢的样子,嘴角一掀,讥讽道:“你的事情,妈和我说了。” 池可可握住栏杆的手骤然收紧。 “你说,要是把你和老男人睡了好几年的事情告诉孟朝阳,他会是什么反应?”池柳凑近池可可,红唇刺眼。 “他心中的女神,小公主,早就不干净了,他会不会嫌你脏?” 见池可可脸色苍白,池柳心里畅快。 明明她才是池家真正的女儿,孟朝阳仰慕的女人也该是她! 池可可占了她身份,抢了本该是她的青梅竹马,却时时做出一副柔弱姿态,引得所有人同情怜悯她。 凭什么! 池柳盯着池可可干净白皙的侧脸,心里毁灭的欲望愈发浓厚。 “想要去告诉孟朝阳,劝你尽快。”池可可忽然开口。 池柳拧眉。 池可可目光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丝毫恐惧。 她目光微转,对上池柳视线,眼底空茫茫,像是北方的雪天,冷意惊人。 “随便你去告诉任何人。” 池柳拧眉:“你不害怕?” 池可可原本是怕的,离开农场回了京市后,每个晚上,她都能听到那个男人的脚步声。 贴着骨头生长的毒疮,除非死,没有根治之法。 手臂相交环住身体,她的身体记住了一个拥抱。 一个毫无芥蒂的干净温暖的拥抱,是叶柔给她的。 池可可低声道:“但现在我不怕了。” 池柳只当她在嘴硬,嗤笑一声。 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拿什么和她斗。 “我今晚要去参加舞会,孟朝阳也会去哦。” 她仰起头,走下楼,高跟鞋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响。 池可可幽幽看着她的背影。 真是个蠢货。 池家要完了,还毫无察觉的蠢货。 站在二楼的女孩穿着纯白色连衣裙,身体瘦削的如同地下爬上来的恶鬼,她目光阴郁,盯着楼下亲密相处的一家三口。 良久,她掀起唇角,凉凉一笑。 如同来时,脚步无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