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啊,你这不成啊! 喝多的还是咋的?难不成真被这小子给吓着了?”一旁的王永祚见杨明震惊的表情,揶揄道。 “就是,他说了甚?把你吓成这样?”尤世威也好奇的问道。 杨明也不傻,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若是其他人敢这么跟他说,杨明直接大耳瓜子就抽过去了。 但面前这个人如果果真是来自京城,再联想到关宁锦那边发生的变故,杨明却也不敢放肆。 他不敢直接去质疑,而是只十分慎重的问向张世康道: “公子可是姓张?” 张世康笑着点了点头,杨明更惊惧了。 “老杨,他到底说了啥?”侯世禄见杨明举止如此慎重,不由得也来了兴致。 杨明再次看向张世康,在得了张世康点头之后,才小声的对众人道: “他说他老哥乃是当今陛下。”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倒吸一口凉皮,王永祚手里刚端起的酒碗,一个没拿稳便掉落地上,瓷碗摔的粉碎。 “张……兵马大元帅?”尤世威结巴了一下,还是没敢直接喊出张世康的名讳。 “没错,正是在下。 唉,本不想告诉你们的,都是杨老哥,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张世康无奈道。 “草民怎敢做大帅的兄长,大帅折煞草民了。”杨明说着便跪倒在地。 尤世威、杨明、王永祚等人也都同时起身,向张世康请罪。 这时候他们的酒早醒了,想想刚才的言辞,多有对面前之人不敬的,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他们已经被罢免了官职,都是戴罪之身,如果张世康不乐意,直接将他们砍了,朝廷里也绝不会有人替他们说话。 “哎哎哎,这是作甚,咱们这是在喝酒呢,都快起来,我可还没喝过瘾。”张世康赶紧将杨明等人扶起来。 刚才还诚惶诚恐的酒家,此时反倒没有露出什么惊讶,或许是张世康的家丁为了保证食物的安全,已经向酒家透露了一些消息。 反倒是其他几桌平民,一见这阵势,很快的就要结账走人。 这处酒肆之前一直是几位被罢职老将的聚集场所,榆林城又不大,当地的百姓也大多认识他们。 而这些老将军都向着刚才有说有笑的年轻人磕头,这只能说明,那个年轻人肯定是大有来头。 作为平民,碰到这种情况,肯定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开就躲开。 他们去结账,可店家却不敢收,因为张世康刚进来就说了他请客。 于是乎,这些平民只得朝着张世康磕上一个头,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酒家。 不大的酒馆一时间反倒是冷清了下来。 张世康很是无奈的瞥了一眼杨明道: “都怪你!非要问,你看把事情搞得,这还怎么喝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张世康不喜欢喝酒,但却对喝酒吹牛逼的气氛很感兴趣,可这一下子人都跑光了。 “大……大帅,草民有罪,请大帅责罚。”杨明额头都冒了汗,便要再度跪倒。 又不是多大的事,张世康并不是真的生气,便赶紧制止了。 “都坐吧。”张世康指了指座位道。 既然已经亮明了身份,他也不必再装小弟了。 众人相继落座,尤世威还是没忍住小声询问道: “大帅何以竟突然来了榆林,草民上次得到消息时,大帅应该还在关宁锦。” “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呗,就来西边看看,尤将军,本帅记得你还有个兄弟吧?” 张世康随口问道。 “回大帅,草民家里排行老二,上有大哥尤世功,下有三弟尤世禄。”尤世威老实的道。 “哦,我听说你们尤家也是将门之后,你那些兄弟都担着差事没?” “回大帅,草民大哥尤世功战死于沈阳,老三跟草民一同被罢职于崇祯八年。” “可惜了。”张世康嘀咕了一句。 “我去关宁锦是干什么,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想来你们也能猜到。 陛下罢免了你们,不论究竟是什么原因,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 既然相识便是缘分,本帅若说,希望你们再度为陛下而战,你们可愿意否?” 张世康平静的看着在场的几人道。 杨明和侯世禄对视一眼,都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出兴奋来,其余几人也都差不离。 众人一起起身当即就要向张世康再度行礼。 若是其他人敢这么说话,大概率会得到他们的耳刮子,毕竟是陛下罢免了他们的官职,没有陛下首肯,就没人敢替他们出头。 可是张世康不是一般人,是陛下亲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掌握着大明全部的兵权。 既然已经确认了张世康的身份,他们自然对张世康的能力深信不疑。 “别总是这么隆重,有这个能耐,多往军队里使使。”张世康挥手制止了他们行礼的举动。 “大帅,我等出身行伍,除了带兵打仗,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倘若大帅肯再给我等机会,没说的,咱这条烂命,以后就是大帅的!”王永祚略显激动的道。 自打己卯之变以后,朝廷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有张世康在朝堂坐镇,天下的军将都不必再担心遭受文官的欺压。 这两年来的诸多战事,当今陛下封出去的爵位已经不下二十个,仅仅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 如今张世康既然说了那话,此时众人心里只有四个字在回荡。 未来可期。 见王永祚表功,其他几人也都相继正式选择效忠。 “对象错了,是陛下,你们的命,包括本帅的命,都是陛下的。 你们若老这么说,全叫人家觉得,本帅反倒成了大军阀。 若是让陛下听到了耳朵里,那不是害本帅吗?”张世康赶紧更正道。 不过很明显,他压根就没这个觉悟,倘若他真如此想,也不会把话都说在明面上,毕竟他的那群家丁里,可是也有部分厂卫的高手。 众人见状都不敢言,唯有张世康自己反倒再次嘀咕道: “唉,功高震主呀!自古都是取死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