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镜文愣了一下,觉得这番话似曾相识。 孙大胜也愣了一下,觉得同样的话,自己大哥说出来就是霸气。 “全天下人都以为孔家乃儒家根源,乃是儒学的根基,都以为孔家没人敢动。 去他妈的! 本帅倒要看看,到底是孔家的声望牛逼,还是本帅手里的枪杆子牛逼。” 张世康尊重孔子,儒学即使是发展到了现在,张世康仍旧认为儒学有很多可取之处。 但这并不代表张世就要康尊重孔子的后人,也不代表儒学没有糟粕。 很简单的道理,孔子是圣贤,孔子的后人不是,祖上的名声可以给你buff加持,但不代表你真的牛逼。 成国公便是最好的例子。 自京城出发前,他便已经令东厂和锦衣卫调查孔家,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的吓了他一大跳。 孔家世袭一千多年,到了如今光是直系的府宅面积,就已经到了极为夸张的地步。 孔府占地占地近两百亩,拥有亭台楼轩等八百多间,分前后九进院落,中东西三路布局,号称天下第一人家。 在这个三进四合院都算得上大户人家的时代,孔府光的四合院已然达到九进,而且还不止一座。 随着历朝历代的不断加封,孔府的建筑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这,还只是孔府直系衍圣公一脉的府宅,并不包括一千多年来分出去的无数旁支。 曲阜表面上叫曲阜,倒不如直接叫孔府来得实在。 衍圣公一脉长袖善舞,一方面与官僚士绅多亲密,一方面也很会讨好朝代的当权者,一千多年来可谓春风得意。 几乎每个新皇登基,都会给衍圣公加封各种名号官爵,也会更丰厚的赏赐。 再加上孔家人十分懂得钻营,利用自己的特权buff兼并土地、收购产业,具体做了多少烂屁股的事想都不用想。 最离谱的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如同瞎了一般,即使知道孔家人为富不仁坏事做尽,也还要竭力维护。 不止是统治者,天下的文人也都是如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信仰没有错。 毕竟,孔子乃圣贤,他的后裔怎么会出坏人呢? 张世康对此表示呵呵。 圣贤后裔是吧? 儒家楷模是吧? 天下文人精神支柱是吧? 千年来第一世家是吧? 老子就是要掀开你的遮羞布,教全天下人看看你们都做了多少腌臜事! 老子,要做孔家的掘墓人! 这当然不容易,张世康甚至可以想到,到时候将会有多少读书人口诛笔伐。 可他不在乎,反正他在官僚士绅里的名声已经臭大街。 田镜文早知道大元帅不拘一格,做事向来不讲究章法,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当然,这是高情商说辞,用那些人的话讲,就是胡作非为、骄纵跋扈、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但想打倒孔家,光是搜集来的那些罪证可还不够,张世康坐在那儿好半晌,茶水都续了两次,终于眼睛一亮。 “田掌班,你文采如何?”张世康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田镜文道。 田镜文愣了一下,不知道大元帅突然问这个干啥,老实的道: “回大帅,卑职惭愧,只是个秀才。” 四十多岁的老秀才,说起来确实挺不好意思的。 “够了够了,就你了,取纸笔来。” 张世康一边吩咐人取文房四宝,一边小声的告诉田镜文要写什么。 田镜文开始只是点头,可听到后来,眼睛越睁越大,如同见了鬼一样。 “大……大帅,这样不好吧?” 他为人正直,虽然嫉恶如仇,但到底是个实诚人,觉得这么做心里总是不安生。 张世康却对此嗤之以鼻。 “本帅问你,孔家是不是带头阻挠国策?” “是。”田镜文老实回道。 “孔家是不是做了不少欺负乡里的事?” “是,不止如此,卑职调查,孔家的人命官司就有好几起,多是被他们以权钱摆平。” “你看,你都学会抢答了。 既然如此,那孔家必是有罪的对吧?” “嗯。”田镜文与孙大胜大点其头。 “那不就妥了,既然有罪,干他就完了,其他事情,皆是细枝末节。” 张世康可谓是谆谆善诱,孙大胜一副受教的模样。 “大帅说的对,田大秀才,赶紧的吧,本伯给你研墨。” 孙大胜催促道。 …… 当天,张世康便带着千把个护卫,与孙大胜、田镜文一同赶往孔家。 当天晚上,一行人便抵达曲阜。 一千人的队伍看似不大,但对于曲阜城的官场权贵来说,无异于轩然大波。 得知领兵前来的竟是当朝的兵马大元帅之后,曲阜知县冯二和差点吓尿。 当天晚上便拜会了张世康,本来还想摆宴接风,但却被张世康严词拒绝。 除了官员以外,最吃惊的当属孔家了。 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都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当朝兵马元帅亲自来曲阜,当是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