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日,老哥你竟然还是个赌徒? 张世康看向崇祯皇帝的眼神都不对了,六七成的把握,但这可不是赌钱,赌钱输了顶多倾家荡产。 这是赌命呀! “陛下啊,可以联合的阶层并未在朝廷里。 或许陛下,甚至根本都没真正在意过他们。”张世康微微摇了摇头道。 崇祯皇帝能想到的,估计除了勋戚,就是宗室了。 即使圣人经常教导,说什么民贵君轻,即使这老哥也经常将天下子民挂在嘴边。 可天子真的很在乎百姓吗? 恐怕未必吧,这老哥甚至连京城都没出过,根本不清楚底层百姓究竟如何过活。 这其实倒也不怪他,限于时代的局限性,这老哥当然不会觉得还有其他人可以左右朝堂。 “唉,世康啊,你莫要难为朕了,朕实不知也。”崇祯皇帝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挣扎。 他挣扎了太久,却越陷越深,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了。 这时候王承恩端着个托盘小心翼翼的进来,托盘上有三份小菜和一壶酒。 他不敢打断二人的对话,在张世康的示意下,将酒菜放到二人中间的台阶上就退出去了。 “边喝边聊吧陛下,臣赶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饿。”张世康也不客气,给崇祯老哥倒上酒,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崇祯皇帝还是头一回坐在台阶上喝酒,但他本就忧愁,好容易有个既能倾诉又可解忧的人在,自然也不在意。 二人就那么坐在台阶上,就如同街头的小老百姓一样,吃菜、碰杯。 垫了垫肚子后,张世康道: “别的不说,首先最重要的仍旧是军权,必须牢牢的将军队抓在手里。 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敢妄动,即便他们敢妄动,咱们也能以霹雳手段镇压之。 但有军功者,不可再吝惜爵位,左右不过是些流爵,但却能使天下将士归心,何乐而不为呢? 待战事稍缓,陛下最好能派个信得过的人,去咱大明的九边军镇转一转。 一来宣示皇恩,二来摸清楚各军镇的情况,日后行事心里有个底。” 之所以如此忌惮,是因为东林党人也不傻,自己明白军权重要,他们又何尝不明白。 洪承畴只是东林党人在明面上的支柱,谁知道私底下又有多少人是他们的人呢? 若真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边镇但凡有一个缺口,就有可能坏事。 一个边镇或许兵力不够,但边镇可是都挨着外虏的,很到了那个地步,他们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自今日起,凡关战事者,朕尽托与世康你了,朕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予你节制天下兵马之权。 世康啊,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说罢崇祯皇帝端着酒杯略有些心虚的悄摸瞄了张世康一眼。 他有些担心张世康再推辞,毕竟一直以来这小子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遍观满朝文武,他实在找不到信得过又有能耐的人了。 身为天子,给臣子分权,若是旁人不知该多高兴。 可崇祯皇帝知道张世康对权力很抵触,只能半是商量的说,临了还不忘大吐苦水。 意思是世康啊,军队是朝廷的大事,所托非人的话,亡国都有可能,朕只能托付给你呀。 你若还推辞,日后大明亡了,对你、还有你家都是灭顶之灾。 “臣领旨就是了。”张世康倒是十分干脆。 他哪里会不清楚这老哥的苦衷,他当然不想揽下这么大的责任,可是这半年来的经历告诉他,总得有人站出来的。 不是他,就是杨嗣昌,杨嗣昌不行了,就有可能是李嗣昌、王嗣昌。 当然,杨嗣昌这厮虽然缺点很多,但毕竟还是干出点事儿的,就怕提拔上来的都是无能之辈。 那可就不止是苦了底层的士兵了,全天下的人都得跟着遭罪。 以崇祯老哥的水平,稳定发挥的话,可能性还不小。 崇祯皇帝见张世康竟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间都有点惊讶,脸上少有的露出高兴的表情来。 “不过臣有话在先,一旦将内忧外患解决,陛下得准许臣请辞。”张世康打了个预防针道。 打工是不可能一直打工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崇祯皇帝闻言露出个古怪的表情,不置可否的道: “朕真是不明白,你跟权力有仇吗?” “嘿嘿,人各有志嘛,臣上辈子是累死的。”张世康大言不惭的道。 “所以这就是你懒惰的理由?鬼才信!”崇祯皇帝端起酒杯与张世康碰了一下,揶揄道。 “陛下莫岔开话题,臣刚才说到军权,除了天下将士外,最需要笼络的,还有百姓,嘶哈……这酒,得有四十度了吧?” 张世康被辣的龇牙咧嘴,他没看出来,这崇祯老哥竟然喜欢喝高度酒。 市面上的蒸馏酒不过三十度,鲜少能见到这么烈的。 但他的话却并不含糊,他一直认为,只要牢牢抓住军权,只要普通百姓不跟着闹事,不论是商贾、还是那些东林党人,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