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有没有够胆子的,随本提督去趟京城。” 张世康将手里断作两截的破烂火绳枪随手丢弃,冲周围的部下们道。 虽然才跟着张世康三天,但不少人却都已经受到张世康纨绔性子的感染,见提督大人开口,立马就有胆子大的人站了出来。 “有!俺跟提督大人去!” “俺也去,给提督大人壮声势!” “还有我!” …… 这可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有人打头,片刻功夫五千部下都嚷嚷着要一块去。 最终张世康带着三百多人,拎着刀子、长枪浩浩荡荡的杀向京城。 徒留下范成仁在校场的风中凌乱……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小商小贩在沿街叫卖,行人络绎不绝。 阜成门把总李海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昨晚在娼馆折腾到半夜,现在他的腰还是阵阵酸疼。 不过娼馆那位小翠姑娘真是了得,回想起昨晚的飘飘欲仙,李海的嘴角就露出猥琐的笑意,就是有点心疼银子。 他的哈欠就像会传染一般,身边的几个兵丁也都跟着哈欠连连。 “都给老子精神点!”李海收起笑容对部下呵斥了一声。 那被呵斥的人中有一人却并不在意,脸上堆着笑冲李海道: “头儿,听说翠凤楼换了个大厨,晚上小的想请李头儿去吃酒,还请大人赏光。” “本把总可忙着呢,且先说下到底所为何事?”李海瞪了一眼那个叫冯良的部下,有些不耐烦的道。 “不瞒大人,小的跟着大人也有几年了,周哨官前些日子不是退了嘛,那这个位子……嘿嘿。” 冯良一边说着,从腰间掏出张五十两的银票,悄摸的递了过去。 李海看到银票的数额,立马就变了态度,他对这种事驾轻就熟,伸出手指一边笑一边指着冯良: “就知道你小子打这主意,放心吧……” 这时另外一个兵丁眯着眼突然打断了李海的话: “李头儿,你看那边,那群人是干啥的?” “啥干啥的?难不成还会有敌袭吗?这儿可是京城!”冯良被人打断了好事,十分不爽的斥责那新兵道。 李海顺着部下的的方向看去,但见几百米外一大波人正奔着阜成门的方向狂奔。 这些人衣着破烂看不清身份,但手里却都拎着刀枪,李海顿时感觉魂儿都要飞了。 “敌……敌……” 李海瞪大了眼睛指着那群人,嘴都结巴了。 “是流寇,他们是流寇,敌袭!敌袭!”那新兵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成群结队,衣着破烂,不是流寇还能是谁? 阜成门的兵丁手忙脚乱的开始关闭城门,李海也赶紧命人去敲鼓召集人手,他本想亲自去,可走了两步发现腿软的不听使唤。 张世康此时满头大汗,身后的部下也都累的不轻。 但他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帮崇祯练兵,这老哥却放着好枪不给他,如今更是粮草也开始拖欠。 真是岂有此理,倘若你老哥想当亡国之君,那就明说啊,你走你的成华道,我去我的二仙桥,何必如此呢! “城下何人?胆敢擅闯京城大门,我看尔等是不想活了。” 待近了些,李海终于看清楚来人只有三百左右,想起刚才自己竟被吓的话都说不囫囵,李海气坏了。 这群人应该不是流寇,毕竟哪有三百来人攻城的,可这群人又拿着刀枪,看身上的破烂衣服,倒是有可能是从哪溃退过来的官军。 但他也下定决心,不论这伙儿人是干嘛的,必须让这些家伙尝尝刑部的牢饭。 “本官命令你们,立刻丢掉手里的武器等候处置! 不听令者,莫怪弓弩不长眼睛!” 见那群人只是闷头继续朝着城门走,李海面目狰狞的下令道,城墙上的弓弩手顿时将箭羽指向城墙之下。 “我乃京营提督,谁敢造次?”张世康冷冷的盯着城墙上的士卒道。 李海吓了一跳,早听上头说朝廷新任了个京营提督,可这人也太年轻了点,李海自是不信。 “可有印信?” “头儿,我识得他,他是英国公家的三公子,纨绔的很,不好惹。”冯良小声提醒道。 李海一听就知道这人他惹不起,顿时就没了报仇的心思,表情也是如同川剧变脸一样直接堆出了笑容来。 “来得急,没带。”张世康看着李海的假笑,只觉得一阵恶心。 “哈,原来是张提督,久仰久仰,张提督有事进京,下官自然可以开城门放提督大人进去,可那些兵……” 李海一听张世康是个纨绔公子哥,立即就生出了结交的心思,纨绔的公子哥他瞧不上,手里有兵权还有个好爹的公子哥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大明有严令,只要是军队,没有天子诏令,都不得进城,所以他才有些为难的道。 “哼,那加上这个够不够?”张世康将腰间的宝剑取下,高高举起。 “尚方剑!”冯良的眼神不错,吃惊的喊出了那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