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安抱着手,笑看赵氏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娘,你这是又打算先哄着我帮二房做事,完事儿后又翻脸不认账?” 赵氏骂她:“我和你二伯哥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你给我出去!” “行,我出去了别求着我回来。”程若安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司少珩背她。 司二郎一醒来就听到程若安要撂挑子不干,当即就虚弱喊出声儿来:“三弟媳,你……你等会儿!” 他是老司家心眼儿最多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现如今要从李家带回儿子和媳妇儿,还真的只能靠他三弟说的那个办法。 而程若安就是这个办法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毕竟,李氏以前偷她的嫁妆首饰这事儿,是真的。 并且李氏还把那些个样式出挑的,她在村子里戴不出去的,都拿回娘家了。 这些不仅他知道,李家人也知道。 程若安不耐烦道:“放。” 司少珩挑眉看她一眼,她给他小声解释“有屁快放的简化。” “噗。”司少珩没忍住,笑出来。 看得出来程若安是很烦二房的了,她是一个字都懒得和司老二多说。 司二郎赔着笑:“我是想说,弟妹你放心,只要你能把你二嫂和两个侄子带回来,以前你二嫂错拿了你的那些首饰,我一定让他全都还给你。你们赶紧……” 程若安打断他:“说不顶用,你在这个字据上画押,我就和三郎去接人,不画押,一切免谈。” “弟妹,我不是不想画。只是我受了伤,现在连笔都拿不稳。这画不画押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较真呢?二哥还能赖了你的不成?” “夫君背我走~” “画!我画押成不?” 司老二咬牙切齿地拿过纸笔,签字画押。 期间还幽怨地看了司少珩好几眼,但司少珩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旁站着,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司老二那叫一个气啊。 这么多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程氏这个软柿子,任由他们搓圆捏扁,予取予求。 其他房不清楚,但他们二房,屋子就和三房挨着,他们两口子早就习惯了,没吃的用的,就直接去三房拿。 以前司三郎还瘸着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动他的东西,说话给他捧着,那程氏的嫁妆,娘家贴过来的东西,可都是由着李氏随便拿的。 现在竟然要他们吐出来,这和掏他们的心肝脾肺肾有什么区别? 算了。先救人出来要紧,以后再想办法去老三那儿骗吧…… 司二郎不情不愿地把字据递给程若安,“给,收好赶紧去救人吧。” 程若安看上面不仅有他的签名,还有手印,甚是满意。 “夫君,我们走~” 司少珩背上程若安就走,不吭一声,跟个“乖巧”坐骑似的。 人一走,赵氏就在司二郎床边坐着捶胸顿足:“你看看你弟弟,你看看三郎他现如今被程氏这个小蹄子拿捏成什么样子了? 都怪你们几个兄弟,没钱能帮衬他科考,也怪这老天发怒,不是大旱就是地动,家里的地是颗粒无收啊,还有你们爹……” 司二郎听老母亲在旁边一直哭着念叨,不是怪天就是怪地,甚至还怪他们老爹去得太早,横竖就是不怪她自己。 她一直偏心老三就算了,这些年对程氏非打即骂的,不也没把人拿捏住吗? 否则,程氏怎么可能借着地动这一灾,就直接翻身做主了呢? “行了娘,你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你再哭,也不能把外面那一驴车的粮食给哭成我们家自己买的啊。 吃人嘴软,我们还要跟程家、夏家一起上路的,听点三弟妹的话,也应当。” 但路上是路上,等到了他们司家族地,有老司家的宗亲在,他不信这个家还能是程若安当。 程家不就仗着那程大娘有做豆腐的手艺才赚得钱,腰板硬吗? 到时候等他把程家做豆腐的方子拿到手,他们二房赚了钱,这整个司家还不是他司二郎说了算! * 李家住在城郊外五六村子里。 村子不大,但因为离县城近,又在官道附近,久而久之就跟镇子一般热闹了,和村子里不同,这里房子没有随便修建,而是围着这儿唯一的一口井,修了三条巷子。 李家院子在井前巷,出门左拐直走完这条巷子,就能走上去县城的大路。 彼时,李家院子大门敞开着,门边还有一些街坊四邻,一边看着里面,一边在七嘴八舌的聊天。 程若安和司少珩两人是巷尾过来,远远就看到了前面李家门口的热闹。 她拍了拍司少珩的肩膀:“我感觉出事了,你要不放我下来,先去问问看热闹的乡亲?” 司少珩眉头一皱,沉沉嗯了声:“你自己杵着拐,就在树下等我。” 说话间,司少珩已经把她背到了隔壁院子门前的大柳树下。 “好了,我就坐这等你,你去看看老李家咋了,注意安全。”程若安抱着自己的拐,坐在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