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瑶听了不觉好笑,这宫德庸雷声大雨点小,将这些人关起来不过是权宜之计,说什么抽空审问也是敷衍之语。不过就是等黄家父子离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难道黄经纶还能追上门来,无休无止的揪着这件事不放吗? 只是,有些话黄经纶说不得,辰瑶却说得。 “宫伯伯果然治家有方!”辰瑶笑的一脸天真,“说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知情的会说是那几个不知眉眼高低的东西狗眼看人低,不知情的定会以为是他们得了宫伯伯你的示下,才敢如此猖狂。宫伯伯请放心,日后若是我听到如此混账的话,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讲给他们听,为宫伯伯你洗去冤屈。” “这,这倒不必,这倒不必,所谓清者自清,呵呵!”宫德庸笑的咬牙切齿,暗恨辰瑶不知好歹。此事不过是想杀杀黄经纶的威风,让他不要以为有了个好儿子便可与自己平起平坐罢了。若这件事传到外面,他苦心经营了许多年的好名声顷刻便会毁于一旦,还会被扣上一顶纵奴欺辱黄家的帽子,得不偿失。 黄经纶亦知道此事得罪宫德庸颇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的。既如此,卑躬屈膝刻意讨好不如挺直腰杆拿回颜面。他掸了掸衣袖走到宫德庸面前,郑重其事道,“那此事我就全权委托给宫家主,三日之后定当亲自上门,还望到时宫家主能给个合理的交代!” 见黄经纶不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声气更不同往日那般,似有几分小人得志,宫德庸心头火起,暗暗压了几次,才勉强挤出一抹苦笑,“黄家主放心,三日之后,必定会给你个交代!” 这时,四象阵中灵息停滞,显然所有人已经完成。顺利过关者不足十之一二,未能过关者却十有八九。 尧衡开启通道放出未能过关者,众人一个个如梦方醒般懵懵懂懂走出,在知晓结果后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放声大哭。 “上使,这是过关者名单!”阮恬将在一旁记录下的过关者姓名呈上,辰瑶一一看过。 除黄语林外,从四象阵中顺利过关的只有三人,宫家二人,黄家一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两家都表示非常满意。 “黄家主好福气啊!”自家儿子无法前来,白白错过大好机会,宫德庸不动声色的看向辰瑶和黄经纶,满心怨愤。 若不是辰瑶暗下毒手,宫泽如何会无法起身?至于黄经纶更是可恶,不仅抢了宫家的风头,还妄想凭借此事压自己一头,这口气,宫德庸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黄经纶对辰瑶满心感激,他觉得,辰瑶看重黄语林,才会免了他入阵而直接入选。而正是因为这句鼓励,黄语林才能闯出四象阵,并得以迈入聚灵顶期。他有心表表心意,但此刻是在宫家,不便行事,只能对宫德庸道,“不知可否借宫家主一杯好酒敬上使?” “好啊!”宫德庸的瞳孔猛的缩了缩,挥手道,“快去取好酒来,今日黄家主和十一公子大喜,必得好好庆贺一番!”抬起的右手落下时,小指不经意的勾了勾,取酒之人得了家主示意,自然知道该去哪里取“好酒”来。 “公子,家主让我来问公子要一样东西!”那人转身来至宫泽院中,匍匐在地。 床榻之上,宫泽面色青白,气息粗重,“父亲让你向我要东西,要什么东西?” 那人声音极低,“家主并未明示。” 宫泽眉心一皱,思虑片刻后问道,“此刻父亲在何处?” “回公子的话,此刻家主正在东院演武场陪着上使和黄家家主!” 黄语林之事一就有人报给宫泽,他虽不甘心被抢了风头,也无计可施。此时宫泽暗暗揣测,父亲恐怕也有同样的心思,若容着黄家一味做大,只怕今后难以掌控,或许还会被反咬一口。与其这般,不如早早下手除了后患。 “外间架子上有一个两寸来高的白色瓷瓶,拿去给父亲吧!”说完,宫泽重新躺下,闭目养神。那人得了东西,急匆匆离开了。 宫家专门建有酒窖,用来窖藏好酒。即便如此,宫德庸仍嫌不满足,翻阅不少古书典籍,将其中那些稀奇古怪的酿酒方子搜罗起来一一尝试,不意竟酿出一味梨花冻,味道甘醇奇绝。 此刻有人捧上一壶上好梨花冻,宫德庸亲自将三只酒杯斟满。阵阵酒香飘过,辰瑶顿时觉得口舌生津。她低头看向洁白如玉的酒杯,杯中酒水色泽金黄,隐隐有梨花清香。轻轻晃动,美酒挂在杯壁,十分浓稠。 “我先干为敬,贺黄家主大喜!”宫德庸举杯喝下,朝着黄经纶投去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黄经纶会意,双手颤抖着端起一杯酒递到辰瑶面前,“我替小儿敬上使,谢上使提携之恩!” 辰瑶接过酒杯笑道,“黄家主客气了,能顺利闯出四象阵,全靠十一公子自己的本事!”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黄经纶紧跟喝下,借着酒意多说了几句感谢之语。 酒入腹中,似有一团小火苗烧起来,烧的辰瑶面颊通红。她本就不胜酒力,奈何梨花冻是窖藏百年的老酒,后劲十足,小小一杯便让她头晕不已。 轻扶额头,辰瑶勉强支撑,心中盘算该如何甩开这两个啰嗦个没完没了的家主,回到秋爽斋好好睡上一觉,忽觉体内灵力混乱,快速游走,搅乱气血。辰瑶警觉,正要让碧落扶稳自己,脚下却忽的一软,朝前扑倒下去。 “小姐!”碧落连忙扶住辰瑶,不敢随意开口,只得看向尧衡求助。 “上使劳累了,”尧衡见辰瑶面色不对,心知有异,“两位家主见谅,上使开启四象阵耗费颇多,此刻不支,要立刻送回秋毫斋休息。” “上使辛苦,恭送上使!”黄经纶乖觉的带着黄语林退到一旁,拱手恭送辰瑶等人。宫德庸却抢先一步拦住尧衡道,“想必是上使不胜酒力,东院离秋毫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如请上使稍事等待,我叫人去抬一乘小轿来,好送上使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