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舅母待她一片赤诚,表哥也是一片真心,她不能害他们。 她和敏郎说好的,以后嫁了人也只会和夫君做表面夫妻。 她只会爱敏郎。 如果她的未来夫君是二表哥储铎,她怎好如此伤害他呢? 她如今唯一的选择是嫁给一个另有所爱的男子,或者那人有宠爱的妾室。 于是沈玉蓉把手从舅母的手里抽了出来,“舅母,蓉儿已经有心仪之人了,不能嫁给二表哥。” 老太太和褚夫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褚夫人没说什么,打了几句哈哈带着儿子匆匆告辞。 毕竟,丈夫再帮衬小姑子,也不能让亲儿子娶一个心里另有所爱的妻子吧,那不是害儿子吗? 老太太等亲家褚夫人走了之后,让屋子里的下人全部下去。 然后严肃地看向沈如蓉,“蓉姐儿,你什么时候有心仪之人了?为什么之前不和祖母通气? 之前也从未听你母亲提起过。” 沈玉蓉回了一句,“那人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舅父一家待我极好,我不愿伤害表哥一颗真心。 日后蓉儿只要寻一个相敬如宾的夫君就行了,我此生不会再爱上其他任何人。” 老太太顿了下拐杖,大怒,“你说什么?你怕是昏了头吧?一时的情情爱爱算得了什么,既然对方不能回应你,你就应该放弃。 这世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何以说出这般死气沉沉的话来? 蓉姐儿,祖母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听我的话,千万不要这么想,这会毁了你的一辈子的! 既入穷巷,要及时回头啊!” 沈玉蓉被祖母的话触动,但面上还是一片坚决之色,“祖母,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的亲事,您就按我的要求去找吧,不需要那种很喜欢我的男子,能过日子就行,宠妾灭妻的我也不在乎,反正嫁人之后我也有花不完的嫁妆。” 老太太像是像是看不认识的陌生人那样看着沈玉蓉,“蓉姐儿,你是疯了吧?什么叫做宠妾灭妻的你也要?” 这二孙女怕是魔怔了吧,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 沈如蓉还是那句话,“反正我心里已经有深爱的男子了,如果可以,我甚至都不想嫁人。” 老太太无语地看着她,明白和她说不通。 蓉姐儿明显是一门子心思扎进去了,钻了牛角尖。 “算了,你出去吧,禁足一月,你自己思过。” 沈玉蓉走后,老太太唤来了姚嬷嬷,面上有些狠色,“你去带人把蓉姐儿的所有丫鬟婆子严刑拷打一遍,务必问出蓉姐儿倾心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不是是个有妇之夫? 天杀的,我的蓉姐儿从小聪慧,无双才女,京城名姝,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勾坏了她啊?” 老太太说着恨声捶床,姚嬷嬷连忙答道:“是,老奴这就去。” “对了,暗地里查,不要惊动其他房头的人,查出来后提到我这里问话。 让她们闭紧嘴,不能漏出一字半字坏了蓉姐儿的名声。” “是。” 姚嬷嬷还没出去,结果沈川从外面推开了门,“祖母,不用查了,孙儿知道是怎么回事。” “姚嬷嬷,你下去吧,先不用查。” 老太太疑惑道:“你已经查到是谁了?” “是,厉鬼索命,是一个男鬼,阿棠先发现的。 和二叔当初举报前任车骑将军顾啸有关,这个日日纠缠二妹妹的男鬼正是顾啸的儿子顾敏御。” “什么?顾家?日日纠缠?男鬼?”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老太太心头大震,顾家当年没落确实是有自己二儿子的原因,可是二儿子在举报的奏折里都是说的实话。 本来就是顾啸在战场上判断失误,他顾家人的命是命,那些无辜惨死的三万兵士就不是命吗? 如今竟然还敢在定国公府作乱,来害二儿子的女儿了。 “祖母,你先不要声张。 我已经和阿慎,阿棠商量好了。等到重阳节那天,蓉妹妹出来吃团圆饭的时候,你拖着她待在席上,别让她回敏风苑。 我们去敏风苑诛了那作乱的顾敏御!” “好好好,川儿,你做事我放心,幸亏我们有令棠这个福星。” 五日后,重阳节。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定国公府里清河郡主也吩咐下人们准备了团圆饭,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吃饭。 女眷们一桌,但是今天储氏不在,老太太不发话,谁也不敢去家庙接储氏回来。 男主子们隔了屏风另摆了一桌,可以听到三老爷沈安和四老爷沈重的说笑酒杯子碰撞的声音。 在白云书院读书的沈誉、沈和还有崔令梧也回来了,正在行酒令。 令棠心里有事,想着半个时辰后就要和沈川沈慎去沈玉蓉的敏风苑了。 就连沈玉嘉和她调笑,她也提不起精神。 老太太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崔令棠,心里清楚他们今晚就要实施计划了。 所以,她特意让蓉姐儿坐她身边用饭,老太太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拖住蓉姐儿。 沈川朝沈慎还有崔令棠使了个眼色,三人准备悄悄去敏风苑。 崔令棠刚要站起来,谁料看见老太太那边可怕的一幕,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一个绿衣丫鬟正在给老太太奉上一杯漂浮着黑色鬼气的茶水。 “老太太,不要喝那茶水!” 她的话音一喊出来,沈川也使出一枚飞镖打掉了那丫鬟递给老太太的茶水。 谁料那丫鬟竟然突然抬头,眼冒红光。 崔令棠眼明手快地隔空打出一张符定在那丫鬟后心。 下一秒那丫鬟砰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明显之前是被人操控。 瞬间,现场一片混乱,老太太差点厥过去,主子们还有丫鬟小厮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川吹了一声口哨,顿时沈府的侍卫和暗卫都跑进了堂内把主子们护送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而沈玉蓉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愿离去,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个三年间与她耳鬓厮磨呼吸交融的男人的气息。 是他在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