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牙行?”
听到李玉恒的话,江尘不由得眉头微皱。
上次的孩童失踪案,便是因为一家牙行内部人员的帮助,才让那郑槐得以在暗中安然布阵。
而李玉恒此时突然查到有关牙行的账册,便难免令江尘联想起上次的事件。
“这是哪家牙行?”
江尘疑惑的接过账册,向名录位置看去,只见上面写着“青煌牙行”四个大字。
“这家牙行在皇城中,算是比较大的一家了,其中的奴隶主要来源,便是来自於衙门以及各方势力。”
“你看这里,这青煌牙行,与康王府也有许多合作项目,其中包括自愿卖身的奴隶,以及许多御兽交易业务。”
“只是这账册与另一本名册对比,明显有不少奴隶金额与其本身的价值对不上账。”
“这些出现金额问题的奴隶中,绝大多数都是武师以及武宗级男性奴隶,少部分是武灵。”李玉恒指向账册中出现问题的部分,对江尘解释道。
青煌牙行作为皇城中较大的几家牙行之一,其中有武修奴隶交易实属正常,除了少量武灵级的奴隶外,偶尔甚至会冒出一两个虎落平阳的武王奴隶。
所以对於这些武修交易,江尘除了心中有些唏嘘外,倒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看到账册里的内容后,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正如李玉恒所说的那样,账册中出现的奴隶交易,绝大多数都是以极低的价格完成交易。
并且康王府对外输出的奴隶数量,与购入的奴隶数量明显对不上。
这种问题在其他账册之中是从没有出现过的。
再加上,这些购入的奴隶,基本都是武师以上的男性奴隶,这一限定范围,更让这件事显得十分诡异。
“苗总管,王府之中,负责青煌牙行交易的管事是谁?”
江尘将苗峰喊了过来,将手中的账册递了过去。
苗峰接过账册,只是翻看了几页便脸色一沉。
他立刻转头看向人群中的一个男人,沉声道:“王才,你出来解释一下,这些奴隶交易是怎麽回事?”
“你和这青煌牙行有什麽交情,让人家愿意低价卖给你这麽多奴隶?”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康王府这一年购入的奴隶,应该没有这麽多吧?”
随着苗峰开口,人群中的那个小管事顿时浑身一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下还有什麽好说的。
江尘微微抬手,立刻便有两名锦衣卫上前,将王才提了出来。
王才一出队伍,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断向苗峰磕头请罪:“苗主管饶命,小人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声音颤抖,身体紧绷,两眼之中满是绝望,看起来就像长期处於巨大的压力中,在被查到疑点之後,情绪瞬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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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一表现,无论江尘等人,还是康王府的管事们,都感觉到一丝诡异。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身为王府管事,在皇城之中天然就拥有极大地权利。
虽说比不了那些真正的权贵,但只要安心做事,还是能过的很舒服,属於很少会有人针对的身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却有如此奇怪的表现。
“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给我跪直了,好好说清楚!”苗峰怒斥一声,上去一脚将王才踹倒。
王才重新起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苗总管,你先说说,这奴隶是什麽情况?你们康王府,难不成每年还有固定的奴隶购㣉指标?”江尘问道。
苗峰闻言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们王府在皇城以及周边多个城市都有娱乐产业,这些产业都需要值得信任的人来帮我们做事,还需要实力较强的武修驻守,比起花大价钱邀请供奉,大量购㣉奴隶更为划算。”
“所以,我们每年都会向各家牙行购㣉奴隶来维持损耗,再加上平常的奴隶交易,我们康王府应该算是各家王府中,与牙行交易最频繁的了。”
“只是这青煌牙行的账册中显示的,今年购㣉的奴隶远远超出了往年,金额也差别巨大。”
“而据我所知,我们康王府今年表面上新加㣉的奴隶数量比往年还要少一些,这部分多购㣉的奴隶,去向不明。”
“所以,专门负责与青煌牙行交接的王才,的确有问题。”
这时,一旁的月灵皱眉道:“这账册上的问题这麽大,你们难道就不知道?”
苗峰苦笑道:“回大人,我们康王府旗下业务众多,每天的流水量都十分惊人,所以这些事宜一般都是分配给各个管事,等到每年的固定时间,再统一进行核对。”
“而今年还没到固定的核对时间。”
“况且购㣉奴隶这种事,本就不是什麽值得特地关注的大事,只要购㣉数量与总金额输出对得上,也不会对这方面的账册太过深究。”
总的说下来,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是由王才全权负责,和其他人都没关系。
对於苗峰这种极力撇清关系的行为,江尘也懒得深究,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些奴隶在王才的安排下都去了哪里。
这麽多有修为的奴隶,明显只有魑魅宗邪修才会有如此大的需求量。
江尘心中很清楚,若是搞清楚这一点,或许就能在寻找那个隐藏在皇城的邪修事宜上,取得巨大的突破。
“那麽王才,现在你来说说吧,到底怎麽回事?”江尘凝视跪在地上的王才,沉声问道。
除了正在继续查看其他账册的锦衣卫外,馀下的银锣们,以及跟在江尘身边的月灵,都充满探究的看向王才。
在众人注视下,王才满头大汗,憋得涨红了脸。
“你个狗奴才,赶快给我说清楚,真想去锦衣卫天牢里走一遭吗?”苗峰又是一脚踹过去,骂骂咧咧的道。
“我……我……”
“唉……小人背叛王爷,死不足惜,但请诸位大人救救我儿子……”
王才憋了半天,最後黯然开口,脸上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