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医一生才考进了太医院,但到了战场上,还是束手无策,成为了他们从医路上的一大难关。 仅仅出来了几个月,他们这几个老头子,头发都愁白了。 还是民间有能人异士啊! “姑娘,你师从何人啊?” 沈秋秋正清理着被药粉和脏布粘在一起的伤口,她每动一下,躺着的男人都喊疼。 沈秋秋只能用碘伏棉球一边擦,一边剪去破布。 伤口露了出来,因为创面大,包扎时又没遵循无菌原则,此刻伤口已经溃烂的不能看,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身边的一个助手立刻被这味道给熏走了,扶着墙边连连作呕,连口罩也盖不住的味道。 躺在的男子见一人离去,咬紧了牙关,堂堂七尺男儿,眼眶泛了红,这难闻的味道,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若不是为了活命,他真的很想就此不治了。 沈秋秋瞥去一眼,冷声喝道:“回来!” “医者要沉着冷静,你怎么能在此刻抛弃自己的病患?” “就这还是宫里出来的御医?” 被沈秋秋冷嘲热讽的老大夫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职。 “抱歉沈姑娘,容老夫暂且缓一缓,休息一下。” 他恭敬道歉,沈秋秋也不为难。 这些老大夫整日待在宫里,不是给宫里贵人安胎保胎调养身体,就是看看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第一次见这场面接受不了实在正常。 沈秋秋扫了身旁站立如松的中年郎中,认可的点点头。 “你很好。” 上了年纪的大夫没想到,自己都行医几十年了,竟然会因为小姑娘的一句赞美而重新燃起心中的热情与信念! 他站的更直了。 沈秋秋终于揭开了上面的一层破布,她开口道:“你帮助他翻身,把下面这层布抽出来。” “好。” 中年郎中小心反转着男人的身体,动作间,男人抽痛。 沈秋秋仔细看了眼男人的伤口,太深了。 她皱皱眉。 先打几支麻药吧,不然清创的疼痛,他就忍不过去。 “洗手。” “跟我学。” 沈秋秋用七步洗手法洗手,中年郎中跟着边看边学,学了个大概。 沈秋秋又用了手消毒液,再洗了一次,这次郎中看清楚了跟着沈秋秋有样学样。 她从空间中取出几支麻药,对着伤口周围尚好的皮肉注射进去。 男人痛苦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沈秋秋准备好手术器械,再洗洗手消毒戴手套,一点点清理着腐肉。 汗水流到了眼角,沈秋秋下意识道。 “擦汗。” 中年大夫立刻取出帕子,擦上沈秋秋的额角。 他身后几个大夫不敢说话,彼此交换着眼神。 张灵枢是下一任太医院的院长,医术高明,仅次于太医院的老院长,这是既定的事实,眼前这个小姑娘怎么敢的?使唤张御医擦汗? 紧张的半个小时过后,沈秋秋用碘伏最后消毒三遍,上到了脖子,下应该到大腿。 这么多人瞧着,她去扒这男人的裤子显然有些不妥。 沈秋秋把夹着碘伏大棉球的夹子递给了身边的帮手。 “你把他裤子往下推推,消毒到大腿。” “像我刚才一样,消毒三遍,不能反复涂抹,只能一个方向。” “消毒完叫我。” 沈秋秋背过身去,张灵枢模仿着沈秋秋的样子,半点也不敢马虎。 沈秋秋背过身去,取大号医用贴,贴在伤口处,比纱布绷带要不容易掉的许多。 “可以了。” 沈秋秋回过头来,将医用贴递给了大夫,交代他:“两只手从两侧扯开,不要碰到里面。” 沈秋秋再次手消毒,她也很无奈,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完美的配合她。 所有操作,她没办法一个人完成,只能多消毒几次确保伤口不感染。 她从里面取出医用贴,贴在了胸膛上。 这是她有的最大医用贴了。 尺寸刚刚好。 “好了,可以了。” 这些器具还要重新消毒。 沈秋秋把东西整理好,“吃点东西吧。” 祝霆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全程他都仔仔细细地观看,一点地方都不敢有遗漏。 “来人!” “快些准备点流食!” 沈秋秋拿出体温计,对上男人的额头,她低头看去,确实在发热。 伤口感染就会发热,这也难免。 他能撑了这么多天也实属命大了。 她从药箱中取出退热药和抗生素,,一样一粒交到了男子的手中。 “待会儿吃完饭,把这药吃了。” 热呼呼的粥很快就端了上来。 祝霆拿起碗亲自走到了男人的床边,“王兄弟,快喝一些。” 热粥散发着米香,王兄弟紧紧握住祝霆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多谢将军!” “多谢沈姑娘!” 沈秋秋板起脸:“赶紧吃点东西好吃药,别以为包扎完伤口就没事了。” 男人不敢不听沈秋秋的话,一把抹去眼泪,赶紧喝了几口热粥。 光有热粥不行,沈秋秋把托盘里面煮好的精瘦肉和青菜也端给了男人。 “都吃了。” 这水煮肉菜没滋没味的,沈秋秋暗中手一动,一小包榨菜出现在自己手心里。 她撕开倒进盘子中,“和这个一起吃。” “这是?” 男人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激动喊道:“咸的!” “是咸的!” “这菜里面居然放了盐!” 祝霆也十分惊讶,“这是咸菜?” 他也是离开京城以后才知道,有钱人家才会用盐腌咸菜,盐也很贵,平民百姓能在做菜的时候放一点已经不错了。 沈秋秋则是在心中计算着,碳水,蛋白质,膳食纤维都有了。 差不多了,这一顿。 她停下来,身边的御医才继续问:“沈姑娘,你这门功夫是师传何人啊?” 沈秋秋科班出身,所有前辈都是她的老师。 “没有失传,是我逃生时偶然进了一个山洞,得到的机遇。” 沈秋秋胡诌了一个借口,话音刚落,扑通一声。 张灵枢跪在了地上。 “师父在上!” “请受徒儿一拜!” 其他几人瞠目结舌,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怪不得此人能当上太医院副院长,当真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