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绑的严严实实的胡清柯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摔了满脸泥。 他侧头过头,愤怒大喊:“裴玄!” “我记住你了!” 在雪地里躺了一会儿,脸下的雪都要融化了,后面人才匆匆赶来。 他们迅速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沉声问:“少爷,我们还要追上去吗?” 胡清柯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肩膀剧痛,他听着手下人的话,怒骂道:“影儿都没了,还追什么!” “还不赶紧给我松绑!” “哦哦哦,好的,少爷。” 胡清柯扔掉身上的软鞭后,一条手臂悬在身侧,这个样子定然是没有办法再骑马回去了。 只能与他人同乘一马。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回了胡家,家丁扯着嗓子喊:“来人呐!” “快来人呐!” “赶紧差人去请郎中!少爷他受伤了!” 半夜里,胡家闹了好大的动静,年纪大了胡老头也睡不安稳,这被人一吵更是睡不着了。 他穿着中衣,披着外袍来到堂中,胡清清赶紧给爹爹披上了一件外袍。 “爹爹,晚上冷,当心着凉。” 胡老头眯着眼睛看在跪在庭院中的青年,太阳穴青筋暴起。 “无妨。” 他抬起手,“清清睡觉去就是了,我来教训一下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咳咳咳!”胡老头咳嗽了几声。 胡清柯跪在庭院中,心里开始不停打鼓,这叫什么事儿啊。 本来自己当自己的纨绔当的好好的,非让他带着人去抓什么裴玄。 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丢了。 胡清清面露担忧,她的目光落在胡清柯的手臂上,温声劝着:“爹爹,小弟身上还有伤呢,不如叫郎中先瞧瞧吧。” 胡老头冷哼一声,斜了一眼旁边等候多时的郎中。 “先把胳膊给他接上吧。” 郎中闻言上前,“嘎巴”一声,伴随着胡清柯的一声尖叫,胳膊接上了。 “老爷,少爷后续还要用一些药,老夫这就去调配了。” 说完,他缓缓退下。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胡老头终于忍不住,提着拐杖便走出内堂。 “哎?爹爹!” 胡老头一路走到胡清柯面前,抄起拐杖对着胡清柯的后背就是邦邦几棒子打下去。 “你个不成器的逆子!” “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胡清柯发出几声闷哼,便受不住了,就地打滚起来。 “爹爹!”他哭丧着脸道 “这怎么能怪我呢,是那个裴玄诡计多端,功夫了得。” “这不能怪我啊!” “儿子的胳膊都被他打断了,爹爹。” 胡清柯嚎啕大哭起来,胡老头拐杖都打断了一根,胡清清也赶紧跑过来拦着胡老头。 “爹爹,小弟年幼,扛不住这么重的责打的。” 胡清清跪在地上,挡在了胡清柯的身前。 “爹爹,如今才几个时辰,裴玄那厮跑不远的,我们现在派几个杀手追过去还来得及。” 胡老头闭了闭眼,现在已经不是沈家那点家产的事儿了。 裴玄他打断了胡清柯的胳膊,还折了他几十人在里头,这事儿就是在打他胡家的脸面,这个仇必须得报! 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来人。” 暗处走出了几个黑衣人。 “你们去吧。”胡老头叹了口气。 “死要见尸,为我儿报仇。” 不到最后关头,他本来不想把自己的底牌拿出去,但这裴玄实在是欺人太甚! 胡老头捏紧了拳头,横了一眼胡清柯。 拉了拉身上的大氅,转身走了。 胡清柯还跪在雪地里,见着爹爹带着人走了,眼神十分茫然,那他这是还跪不跪了? “二姐,那我这。” 胡清清一脸嫌弃的踹开了胡清柯,“赶紧起来吧,爹爹都走了,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胡清柯赶紧站了起来。 胡清清翻了一个白眼冷声道:“我们娘亲冰雪聪明,我和大姐也是这城中有名的才女,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废物弟弟。” 胡清柯赶紧拉住胡清清,满脸涕泪地解释道:“二姐,这也不能怪我啊。” 胡清清拂开胡清柯的手,皱起秀眉,“行了,待会儿郎中给你去送药,安静养伤吧。” 她虽不喜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但胡家一家的家产始终要握在他们正房手里。 不能便宜了那几个姨娘生的,大姐早就出嫁了,她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就剩了一个胡清柯,又是个不成器的。 胡清清冷着脸,横了一眼胡清柯,“你日后多读些书吧,但凡多认得几个字,也不至于被爹爹安排这种差事。” 胡清柯被训斥了几句也不生气,连忙追上了胡清清。 “二姐,刚才你和爹爹说什么?” “找杀手?” “我没听错吧?” 胡清柯一脸兴奋,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还是在一个他看不起的农户手里。 胡清清冷了一眼自家弟弟,“他这般作为,自然是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 山林里,裴玄骑着马赶上了马车队。 他找到的时候,自己的马正带着他买的几匹马在山泉边喝水。 他扯过绳子,把所有的马都绑在了一起,由他来赶马车。 这样裴玄还能在路上休息一会儿,不至于一路上都在马背上颠簸。 他的马认得路,裴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又累又渴,带的粮食也早就吃完了,必须找个地方暂时休整。 裴玄把马车牵到了一处干草茂密的地方,他在路上随便扯了些树枝,聚了个小火堆,经历了这么多的打斗,藏在衣裳里面的打火机还完好无损。 “咔嚓”一下,火苗就窜了出来,雪下的树枝不好点燃,裴玄取出了他的酒精块,丢在篝火上,这下火烧的足够旺,驱赶走了一身的寒气。 冻了许久的手指也灵活了一些。 裴玄用剩下的鱼线和鱼钩,绑在树枝上,砸碎了河面的冰,钓了几条鱼上来。 小鱼大约都是巴掌大,他用树枝穿了,架在篝火上,调味料只有简单的盐。 裴玄又摘了几个冻柿子和山里红,继续上路。 走了许久,裴玄眯起了眼睛。 不对。 有人跟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