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乾宫中,姜灿烂仍在窗边托着香腮扮演望妻石,一脸痴相。 婤宁忽然疯狂地蹿进来:“爹爹!皇上已经到门口了,快起来接驾吧!” 姜灿烂呆住了。 妶姈走进来时,正看见姜灿烂领着宫男们跪了一地迎接她。 “起来吧。”她淡淡道。 “谢皇上。”姜灿烂起身,已经激动得快要落泪了。 牠颤着声音,泪光点点:“臣胥还以为,皇上再也不会来看臣胥了……” “朕记得,明日是你当年入府的日子。” 纳胥纪念日啦! 姜灿烂又感动又伤心,哭得哆哆嗦嗦宛如不幸罹患帕金森:“皇上,皇上……” 牠这边喜极而泣,碎玉轩那边,梡碧担忧不已:“皇上去了翊乾宫,小主不伤心吗?” 嫃环贤淑极了:“皇上也有许多无奈和不得已。我既然与她心心相印,自然是要体谅她的不容易。” 其实她的日子过得比后宫郎君这种屏风鸟容易多了。 虏才又在心疼锦衣玉食的上位者啦! 不过这就是虏才们的爱好,牠们就是虏性难改嘛! 若是让妶姈听见,怕不是要笑出来:心心相印?男人也有资格和她心心相印吗? 梡碧又道:“皇上去了姜君那里,以后姜君恐怕又要成为小主的敌人了……” 嫃环倒很自以为是,很普信:“倘若我与皇上一条心,那么我的敌人,也会是皇上的敌人。” 想啥呢,妶姈有时候还得比较比较牠俩谁更可口呢:姜灿烂是呛口川菜小辣椒,牠嫃环是清淡美味淮扬菜,各有各的风味,舍了哪个都不行的呀! 一道菜一直吃肯定会吃腻的。所以即便川菜殴打淮扬菜,食客也不可能就此为了淮扬菜就把川菜视作敌人啊! 最终说到底,肯定还是菜与菜之间互相攻讦呀~ 次日一早,清淡美味的淮扬菜·嫃环,去给主食大米饭·衣休皇后请安。 大米饭,哦不,大衣休说:“本宫只怕,昨晚后宫各位,都没有睡好吧?” 正说着,侍卫在门口高声通报,说大川菜来了。 姜灿烂踩着一双花盆底鞋子,迈着魔鬼椒般的步伐,狂暴地进来了。 牠被罚了这么久,却并不安分,一点没见收敛,一进屋就发癫怼了嫃环。 川菜又在殴打淮扬菜啦! 两三个回合后,大米饭说话了:“姜君,许久不见你出来总觉得疏远了许多。以后要常来这儿看看。” 公dog姜灿烂贱兮兮一笑:“当然,只要皇后不嫌臣胥烦。” 嫌烦当然是会嫌烦的,衣休就没见过比姜川菜更烦的人。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大米饭煮咸烩,必须贤惠呀! 在后宫郎君的贤惠下,妶姈不负众望地去找姜灿烂。 姜灿烂怯生生地问:“皇上日日到臣胥这儿来,不嫌臣胥这儿的菜腻味吗?” 菜都是好吃的,但是你这个人真的很让人腻味! 妶姈心里这么想,嘴上忍住了。她笑道:“别胡思乱想。跟朕说说,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姜灿烂略微低了头,俏生生抬起眼帘,目光勾人,卷翘的睫毛扇起一阵香风——都是睫毛膏味儿。 牠扬起唇:“皇上看了就知道了~” 妶姈这边敷衍着跟牠甜甜蜜蜜,另一边又琢磨着怎么对付姜家。 没过几天,她叫来了嫃妧道:“嫃卿,请坐。” “不知皇上急着召见微臣,所为何事?”嫃妧道坐下,礼貌地问。 “朕升你做左副都御史,可还做得惯吗?”妶姈温和道。 “臣感谢皇上赏识。”嫃妧道的男儿虽然是妶姈的胥室,可嫃妧道其实也就比妶姈大几岁。两个同龄人坐一起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朕叫你来是想问你,让你联络都察院可用之人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嫃妧道拱手笑道:“皇上交给臣的事已经办妥。都察院中右副都御史呱六妸(ē)敏大人,御史薛婃(cóng)检大人、洛姘大人与臣都在暗中搜集姜灿尧大不敬的罪状。只是没有皇上御旨,微臣不敢轻举妄动。” “嗯。”妶姈啜了口茶,“姜灿尧回京以来,弹劾她的奏章一直不断。朕未加理会,只因还未找到万全之策,不能一举攻破。” “皇上所忧心之事,臣都明白。臣定为皇上分忧,效犬马之劳。”嫃妧道拱一拱手,向她表忠心。 妶姈颔首:“那就好。机会到了,朕会让妫娗钰告诉你。” “臣自当尽心竭力。”嫃妧道再次拱手。 “哦对了,”妶姈道,“你与绾郎许久未见,这回来宫里,要不要见上一面?” 嫃妧道虽然也记挂男儿,但女男大防要紧。她于是叹着气笑道:“臣和妻人虽然十分记挂绾郎爹爹,可是臣不宜进入后宫。还是等臣的妻人得蒙皇上恩诏时,再入宫觐见吧。” 她十分得体。妶姈便也点点头:“那苏婄晟,好好送嫃大人出去。” 她们这边商量着扳倒姜家,谈得十分和睦。那厢,愚蠢的松枝记吃不记打,见自家主子姜灿烂刚得了妶姈一点好脸色,马上又计划起让牠牵线卖官鬻爵的不正当盈利的死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