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机有些狐疑,乘客知道乘车路线和具体公里数,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 她很谨慎的打量着张浪,脑袋上戴着一顶带沿儿的皮帽子,帽子压的很低,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大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长的又瘦又小。 出租车前面和后面有安全栏,女司机觉得张浪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 张浪也看出女司机的疑虑,他说:“是一个朋友约我在那儿见面,只告诉我怎么走,也没说是什么地方。” 女士点了点头让张浪上了车。 虽然如此,她还是把驾驶室的车门在里面锁死,以防万一。 一边开车女司机一边跟张浪闲聊,张浪似乎不愿意多说话,只是听女司机一个人在那儿说。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女司机有点磨叽,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开始张浪还偶尔搭几句话,后来干脆不言语了。 不过女司机一句:“靖宇街命案凶手抓到了”还是让张浪一惊。 张浪:“抓到了?” 女司机:“是啊!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准不准。” 张浪:“凶手是谁?” 女司机:“听说是个女的,别的就不知道了。” 张浪一怔:“女的?” 女司机:“是女的。” 张浪:“新闻怎么没报?” 女司机:“新闻那么多,没报道也正常。” 张浪长长的喘了口气,是谁当了他的替罪羔羊? 是李丽? 是张兮兮? 是古瑶? 是小米? 都不太像,那是杀人罪,是要掉脑袋的,谁会闲的没事替人顶罪。 不管怎么说,对他来讲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的心悬的不再那么高了。 人都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琢磨。 女司机看着计价器,上面显示公里数,她按着张浪说的往前开,走着走着女死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兄弟,我好像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张浪:“什么地方?” 女司机眼神很怪的看了张浪一眼说:“那里是炮堂子。” 张浪也是来到这所城市的,炮堂子是什么地方他还真不知道。 张浪:“炮堂子?什么地方?” 女司机:“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张浪:“不是。我家在外地,不过也在这里待了十几年。” 女司机:“呵呵!难怪呢!炮堂子是老说法,只有土生土长的才知道,其实就是现在的法场。” 张浪听完吓的一哆嗦,他现在最敏感的就是刑警和法场。 张浪:“你……你肯定那里是……法场?” 女司机听张浪说话的声音都变调儿了,也是一怔:“大概是吧,不过不敢肯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张浪头上开始往出冒冷汗,他越想那条信息越是邪门“你的终点:出城左走两公里,右转五公里。” 如果是法场,那意味着什么? 自己有一天会被枪决? 自己有一天会客死异乡? 张浪越想越怕,他又问:“你……真的听说靖宇街命案的凶手抓到了?” 女司机:“听说了,这事儿我还能骗你。” 地方终于到了,张浪下了车。 他看了看车上的计价表,正好是七公里。 四周一片漆黑,车停在公路上。 对面,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小山岗,他知道,那里真的是法场。 很多年前有个杀人犯执行枪决的时候,他还亲自过来看热闹。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死刑犯从警车上让两个法警押下来,他脸如死灰,裤腿儿用绳子紧紧的系着,两条胳膊绑在身后。 他吓的已经不能走了,是法警把他架到山岗上的。 法警让他跪着,可他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 他软塌塌的蜷缩在地上,法警没办法架着他的两个胳膊把他按在那儿。 身后,一个法警举着步枪,在一米外瞄准他的脑袋。 当他听到拉枪栓声儿的时候,张浪远远的看见,他吓的已经尿裤子了。 随着一声“执行!”,枪响了。 杀人犯扣倒在地,脑袋被步枪子弹打出了鸡蛋大小的窟窿。 脑浆和鲜血溅的满地都是。 法警撤出后,一群不知死活的孩子疯了似的冲上去捡子弹壳。 当时张浪还和一起来看热闹的哥们说:“看到没有,干什么都成,千万别犯罪,这下场。” 他哥们还特意逗了张浪一句:“我看你印堂发黑,整不好也得挨枪子儿,我会奇门遁甲,精通阴阳术,要不老张你给我五百块钱我给你破破。” 张浪没好气的说:“我要是有五百块钱,宁愿去找小姐乐呵乐呵也不给你,爽完了在挨枪子儿也值当。” 那时候的张浪,就是夜总会的一个小保安。 现在,似乎那个哥们说的要应验了,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跪在这里,后面一支长长的步枪,黑洞洞的枪管里面射出一颗子弹,把脑袋也打出个鸡蛋大的窟窿。 他记得那个杀人犯有很多家属来给他收尸,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