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很老旧的居民楼,林诗茵怎么也想不到,像钢琴家这种演唱会都随随便便使用着可容纳3500人的场地,不至于在这边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下这么一间秘密小屋吧。 楼道角落里层出不穷的藤蔓不时触及着林诗茵的脚踝,那股说不出来饭菜做糊的味道随着楼层数越高,愈发严重了起来。 四楼,444房门。 是扇深绿色铁门,铁门外隔着一把铁栅栏,两道门槛,此时栅栏上挂着一把锁住的家用锁头。 从铁门缝隙里飘出来的糊味判断,林诗茵猜测里面应该有人。 奇怪的是,上楼之前她在这栋楼外围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哪户人家窗外飘着烟。 伞柄轻轻一敲,铁栅栏上的锁嘭呲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铁门并没有上锁,林诗茵只是轻轻一推,铁门就咯吱的被打开。 一股浓烟从房间里飘出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跟糊味。 浓烟散去,林诗茵看到脚底白色瓷砖地面上拉长着一道笔直的红色粘液。 血液最多的地方来自于门口,血迹一路延伸到客厅内的沙发后面。 沙发上此时上下叠着两个人,上下两人都穿着白色衬衫,两人属于是脸对脸的叠在一起,下方的那位衬衫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看样子,两人应该是死掉了。 沙发后面是厨房,等林诗茵靠近看过去才彻底清楚糊味的来源。 一只冒着热气的锅里此刻正烧着一个人的脑袋。 头发已经完全被热水烫到脱离,黑色的丝发飘在烧水的最顶部,掩住了下方一部分头骨。 这个房间里,一共三个人? 林诗茵愣了下,随即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沙发上。 嗯… 她本以为锅中的应该是文学者或者是钢琴家,但在她看清沙发上两个死者模样后,她有点摸不清头脑。 因为沙发上那两人正是文学者与钢琴家。 文学者在下,钢琴家在上。 如果不是那柄长约一米的刀尖从钢琴家的背部贯穿出来,林诗茵都在怀疑这两人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死的。 两张惨白的脸动作却很是亲昵,即便是肢体已经冷却,两人的胳膊却互相环抱着。 按歌唱家遗书里讲的,这两人不应该是敌对关系吗? 怎么死都要死在一起。 她撑开雨伞,对着伞面喊了声“出来”,不多时,伞面里正休息的布偶猫露出来了肉乎乎的脑袋。 “喵呜?”干嘛? 林诗茵指了指有些杂乱的四周,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懒得搜索房间,你替我代劳吧。” “……” 布偶猫:你就是这样使用我本领的? 布偶猫闻声把脑袋往里缩了缩,林诗茵早就猜到这只胆小的玩意不愿意代劳,揪住脖颈将猫提溜了出来。 两只圆滚滚的蓝色眼睛像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林诗茵找了块干净的地面把布偶猫放下去,威胁道:“找不到好东西我就不要你了。” 布偶猫闻声麻利的撑开四只爪子像扫地机似的在房间里乱转。 林诗茵也没闲着,她发现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被血液浸过的信纸。 从信纸上方(尊敬的林小姐,我猜测您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判断,应该是文学者写下的。 【尊敬的林小姐,我猜测您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歌唱家的遗书您看到了吧,她就是个疯子,是她阻碍我与小松在一起的…】 “……” 林诗茵凝固了几秒钟,脑袋里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但又不太敢确定,随即往下接着看。 【是她发现了我与小松的秘密,她的计划很周全呢,18号上午以合作的方式将我约谈到祈愿咖啡店的单间里,你知道吗,她喜欢我,她安排了屠夫与医者想把小松杀害!而叫我去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亲眼看到小松躺在血泊里,她真是一个无恶不赦的坏女人。】 【林小姐你一定很好奇这件事吧,你作为一个外地人,肯定很苦恼,不想困在这里吧,那我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 【小松将这些秘密都告诉给了我,他是我的天使,不仅钢琴天赋出众,他聪明的头脑让我更加深深爱着他,他当晚以两倍的价格重新买通了屠夫与医者,当天晚上,医者开车带着他,绑架了那个坏女人,你一定发现了厨房那口锅吧,你知道的,坏人就要受到最严重的惩罚!而小松,同样深爱着我,我为他感到自豪!】 “……” 信息量虽然很大,可是到头来,好像扑了一场空。 林诗茵一时有些发蒙,搞了这么多天,医者、屠夫、文学者、钢琴家、歌唱家,迄今为止,似乎与程颖没有一丁点的关联。 她现在倒有点怀疑文学者说的是真话假话,她亲眼看到医者跑进流浪汉的家里想杀掉她的。 这该怎么解释? 信纸上粘连着血迹,有些粘手,林诗茵准备放下信纸思忖一会时,发现浓稠的血液竟然是将两张信纸粘连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