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顾应一边回味先前的酒香一边百无聊赖的扫视四周,看看有没有活干。 让人侧目的是,他腰间右侧不仅挂了酒壶酒葫,还挂着一个外观精致细腻、上刻苦情树花花纹的小瓶子,满满当当的同时叮当作响。 “哟,这不是顾先生吗?又来找日结了?”一名认识顾应的妖怪笑着揶揄道。 “过日子嘛……”顾应摆摆手,不以为然地往前走着。 “啊?这就是说书的顾先生?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那妖怪身旁的同伴一脸惊奇道。 “嗯?说书?我什么时候说过书?” 顾应步子一顿,回头道:“这位兄弟,你认错人了吧?” 说罢,径直离去,徒留有些懵圈的二妖。 说书?开玩笑,根本赚不到钱,况且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只要能赚钱,他不介意跟暗香抢生意,给自己安个杀手的身份! 又是一次兜兜转转后,顾应盯上了一座正在修建的豪华府邸。 想了想,他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领发鬓,拍了拍衣摆,大步靠近在外看看护的守卫。 “兄弟,你这儿缺人不?” 顾应腼着一张大脸,笑呵呵道:“不贵,给个十两包个酒就行。” 守卫闻言,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来人,旋即很是不耐烦的呵斥道:“滚滚滚,十两银子还包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顾应眼睛一瞪,“诶不是!你怎么还骂人呢!” “怎么?你不服?狮子大张口还有理了?!” 守卫冷笑一声,指着尚未装潢的大门说:“老子在这儿站五天也就五两银子,这都快收尾了,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还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不要就不要,凶什么凶,活该你站一辈子门……” 顾应脑袋一缩,小声嘀咕着离开了。 大意了,没想到那次搬砖拿十两银子还包喝是赚大发了…… 无视周围人妖的指指点点,他又转了会儿,而后,解下酒葫晃了晃,听着里边儿清澈不重的响声陷入了沉思。 这酒,应该够喝个两三天吧…… “顾先生!” 听到有人喊自己,顾应循着耳边传来的软糯女声回过头,却是下意识愣了愣。 出声之人披着绿发齐刘海长发,双耳处各有一摄头发用狐形发饰扎成辫子,脸颊有两道妖纹,穿着主黄、下半身蓝色裙子很长,盖过鞋面,模样很是娇俏。 身后还跟着两名提酒端银的侍女。 望着朝自己招手的绿发少女,顾应颔首、抬头,犹豫道:“你是……容容?” “嗯呢!”涂山容容笑着点点头。 顾应额了一声,干巴巴地呵呵道:“你们涂山狐妖真神奇哈……” 前有涂山红红少女变成女,现有涂山容容幼女变少女,就很碎他世界观…… 不仅是身高样貌,她们的气息妖力也都涨了许多,前者是一大截,后者则是一小截。 “神奇?”涂山容容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 顾应讪讪一笑,问道:“你怎么来找我了?有什么事?” 涂山容容侧首与身后的侍女抬抬下巴,侍女便端着银子提着酒颔首递到顾应面前。 显然,她是来送礼的。 但顾应却是面色一正,语气严肃地说到:“你能有这份孝心先生很高兴。” 推开盘子,摇头续道:“但先生岂是那等接受无故施舍的人?拿回去吧。” 他,顾应,不吃嗟来之食! 涂山容容见状,眯上眼神秘一笑…… 片刻后, 顾应提着酒,笑容可掬地拍了拍涂山容容的脑袋,在其眯着眼一脸享受的情况下扬长而去。 手上还端着盘子的侍女抿了抿唇,低眉道:“三小姐,这银子……” “顾先生不会要的。” 那您还让我们准备银子干嘛……侍女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三小姐说了算! 自然,涂山容容也不会跟她解释,这银子是为了给送酒做铺垫。 毕竟忽…说服顾先生接下毫无缘由的酒可是很不容易的。 ~ “好酒!够烈!还是容容心细啊!” 树下躺着一空坛的树干上,顾应微醺着脸、眼尾泛红,满意的拧上酒葫挂回腰间,紧紧地系好。 有了这酒,起码这两天不用愁了! 涂山红红送的酒虽好却不够味,不如涂山容容送的这坛酒。 看了看天色,抱上剑,把脑袋往树干上一搁,使真气隔绝耳边的动静后,闭上眼悠悠地小憩的。 来往人妖惊奇指点,但终究没人上来打扰他。 而顾应这一憩,就是落霞铺满涂山城,就连苦情树的树冠上都染了层金,粉色花瓣金粉交映,煞是动人。 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晚霞,眸子的主人稍稍有些感慨:“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 感慨罢,抱剑化负剑,跃下大树开始往‘家’走,走到一半,他突然回过头,有些失神地盯着披霞的苦情巨树看…… 真美啊…… 待他爬上城墙,萧居奕亦如往常一般坐在那,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身前多了个棋盘。 萧居奕转头,“师弟,来一局?” 爬到一半的顾应微微一怔,旋即,瞬间来到棋盘的另一侧,捻起黑子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华山未尝一败,人送外号‘华山棋圣’?” 话落,执子落局…… 很快,黑子就败了。 “不应该啊!!凭什么!!!” “你凭什么走这一步棋?为什么不按着我的计划走呢?就不能配合一下嘛!!” 萧居奕摇头不语,顾应无能狂怒,刚来的涂山红红目瞪口呆。 “雅雅怎么又没来?”无能狂怒的顾应回头。 涂山红红莲步走来,侧坐在旁,轻声道:“雅儿闭关修炼,这段时间都来不了。” 太好了!我肚子里的故事都快没了……刚想拍手叫好的顾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面色一垮、面如死灰地呢喃道:“不对!我的酒没了……” 那妮子不来,谁给他送酒? 然后一瓶散发着浓醇酒香、刻着花纹的瓶子递到了他跟前。 涂山红红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顾应腰间的空瓶,温声细语地说着:“先生,这瓶子不值钱的。” 没必要挂在腰上,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