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园一整夜灯火通明,陆安宁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裴岚依通宵未眠,刚刚已经在客房睡下,就连唐景渊眼下也是一片乌青。 “怎么样?” “预料之中。” 裴丞逸太谨慎,第一天晚上只是试试水,所以,得先让他尝点甜头。接连两天,裴丞逸都在不断试探,好在,唐景渊这边沉得住气。 直到第三天,裴丞逸才加大投入,唐景渊这边还是没有着急收网。 陆安宁不太懂这块,没有过多插手。看他们胸有成竹,陆安宁也没有太过担忧。 直到第五天凌晨,陆安宁在睡梦中被裴岚依的欢呼声惊醒。陆安宁从卧室出来,就被裴岚依抱了个满怀,耳边传来她肆意的笑声。 “小安宁,成了。这会,裴丞逸可要元气大伤了。” 裴岚依竖起五根手指在陆安宁面前摆了摆:“你猜我们赚了裴丞逸多少?” “五千万?”陆安宁不确定说出口,五千万,应该不至于让裴岚依高兴成这样。 唐景渊笑了,裴岚依在陆安宁脸上亲了一口。 “小安宁你真可爱,我忙活了好几个晚上,区区五千万哪够?是五个亿!” 陆安宁惊呼,没想到裴丞逸私人账户上会有这么多钱。 唐景渊勾唇:“以他的野心,今晚亏得这么惨,他肯定不甘心会想办法赚回来的。接下来的几天才是关键。” 裴岚依轻哼了一声:“等他亏得只剩裤衩子,看他还能上哪去嚣张。” 陆安宁一直知道,股市交易金额巨大,亲眼见到后,还是忍不住震惊。 接连几天,唐景渊和裴岚依日夜颠倒专心做这件事,白天就是陆安宁一人开车去公司上班,大事有项洋把控,倒也还平静顺利。现在,裴丞逸顾着对付裴永晟,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再来烦她。 午休时候,陆安宁拎着咖啡往公司走,被突然冲出来的身影拽住,咖啡洒了一地。 陆安宁惊呼,定睛一看,被眼前人的模样吓住。 要不是那双眼睛,陆安宁差点没认出来跪在她面前的人竟是记忆中优雅华贵的养母。 再见杜曼,她两鬓斑白,面容枯槁,只有那双眼睛里还透着点亮光,她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陆安宁的手,哭着哀求。 “安宁!我们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过去都是我们不对,我们已经得到惩罚了,求你,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好不好?” 陆安宁听着,一头午雾水。见来来往往的人时而朝她们这边看过来,连忙要把人拉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话,你先起来慢慢说。” “我不起来,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跪在你们公司门口不起来。我们好歹把你养大了,这份养育之恩不会假。我现在只求你不要赶尽杀绝。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安安稳稳活下去。” 陆安宁蹙眉,看杜曼这样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什么都没做。你起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把事情说清楚,我才能帮你。” “我不相信!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想让我们夫妻俩死!你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重伤昏迷,随时可能会没命。安宁,你不能对我们这么狠心啊!” “重伤昏迷?”究竟怎么回事?” 陆安宁意识到不对,追问杜曼细节,杜曼却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只知道哭诉求饶,说不到重点。 陆安宁烦了,厉喝一声:“想活命就冷静下来,告诉我,为什么会受伤?” 杜曼被吓住,红着眼看了陆安宁半响,这才止住了哭。 “那天,我们去超市抢打折的鸡蛋,正准备回去,一辆面包车疯了一样朝我们俩冲了过来,你爸在关键时候把我推开,我才躲过一劫,可你爸当时就被撞飞,流了好多血,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我们已经安分下来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疯了,要你们的命。是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杜曼一脸茫然:“我们都这样了,哪里还会去得罪别人。真的不是你吗?” “我有必要弄脏自己的手吗?”陆安宁见杜曼祸不单行,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难道是谁无聊,想给她泼脏水? 如今在江城,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应该只有单颖。 她……不至于吧! “你先带我去医院看看。” 杜曼眼前一亮:“你……你还愿意帮我?” “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破了脏水,我可以帮你查查是谁干的。” 杜曼眼眶一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安宁打电话和项洋请了假,只说自己有点事要去处理,一边带着杜曼过马路去停车场取车。 两人并肩从巷子里走出来,陆安宁还没来得及挂电话,不远处突然开出一辆黑色面包车,直直朝她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陆安宁大惊,下意识拉着杜曼躲闪。车子开得太快,陆安宁用力将杜曼推开,自己往后闪,还是没能避免和面包车擦过,整个人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旁边的绿化带里。 天旋地转间,陆安宁躺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头痛欲裂。面包车撞上墙停下,此刻正冒着烟。 陆安宁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