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摆好作业本。
曾图强还一脸不服气地瞪着陈凡,陈凡忍不住发笑,自己这算不算喜提小情敌一枚?
“我看一下题目。”
陈凡把作业本拿过来,念道:“以《我的家人》为题,写一篇300字的作文,要求使用成语,这个简单。”
见小鬼头还瞪着自己,陈凡呵呵:“赶紧写,要不然我现在就喊你爸进来,看他揍不揍你就完了。”
“……”
曾图强拿起笔,倔强地瞪着眼睛。
陈凡不以为意,轻咳道:“写家人嘛,多简单的事儿,咱们就先从你爸开始写,用成语串起来就行。”
“你不好好写作业,你爸是不是会打你?打人还特别疼对不?”
“第一句就可以这样写,我的爸爸心狠手辣,打我的时候,从不心慈手软,十分地残酷无情,毫无菩萨心肠。”
“一下子就用了四个成语,你懂这些成语的意思吗?”
“不懂!”曾图强摇头。
“不懂就对了,成语本来就不好懂,字不会写?我写给你看,你照着抄,接下来就可以介绍你的妈妈、大姐、二姐了。”
……
曾弘文看了眼屋里,见儿子正认真写字,嘴角微微扬起,就不再管了,把许长青、赵大力喊过来下象棋。
“长青,听说你家姑爷来了?”
一盘棋还没下完呢,院子里就来了两个老头儿。
“晦气!”
许长青暗骂了一声,神色淡淡道:“对,刚过来,在给老曾家的孩子补习呢,您二老有啥事儿?”
这是隐晦地告诉二人,我家姑爷在忙正事呢,您请回吧。
但很多事情,你不明着说,别人就会装成没听懂。
李大爷轻咳一声:“这不人老了,脚底下拌蒜,掰不开镊子,理都不讲不清了,来找你姑爷讨论一下。”
冯大爷附和道:“长青啊,你也知道,大爷没坏心,但你姑爷的文章一出来,大伙儿都不识好人心了,我找谁说理去?”
“今儿就得把这个理儿说清了,再这样下去,大爷我都没脸搁这院子里待着,自个找个豁亮的地儿焖得儿蜜去了。”
“您要找个豁亮的地儿焖得儿蜜,您就自个去,我姑爷是来探亲的,跟您说不着。”许长青生气地放下棋子。
自己是个啥玩意儿,自己不清楚吗?麻利地自个儿照照镜子去,活得越老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
就你们干的事儿,院子里谁不清楚?
街道办开大会时,都点名批评你们了,还不知道消停呢。
倚老卖老的玩意儿!
我家姑爷上门做客,你们这时候上门找事,这不是挑事嘛,要不是看他俩年纪大点,许长青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
“长青啊,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姑爷可是厉害人,三篇文章都上了人民报,我们就是跟他讨论一下,把理儿说清楚了。”
李大爷给冯大爷使了个眼色。
说话悠着点来,不能着急,也不用那么冲,今儿咱们是来说理的,可不是来吵架的。
要是吵架,那就落下乘了。
就跟那天一样,一下子没收住脾气,就跟人吵了起来,闹大了没法收场,硬是被扣上“圣母”的帽子。
想起这事儿,李大爷就来气。
以前这院子多好啊,街坊邻居但凡有点摩擦,都是自己跟老冯出来劝架调解的,让这个院子太平了好些年。
在这院子里,自己是有威望的,可陈凡那篇文章一出来,自己说话都没人听了,还成了人嫌狗厌的玩意儿。
今儿必须用他们的道理,把陈凡给说没理了,不然以后街坊邻居吵起来,还有谁能像自己一样好心劝架呢?
这大院,还能太平吗?
“那你们等着吧!”
许长青没给好脸色,拿起棋子又下了起来。
刚才许今秋就去说了,这俩老头要真来了,就让他待屋里,没必要跟俩老“圣母”争论,赢了也不光彩。
正要落子呢,却见陈凡走了出来。
许长青脸色一黑。
这小子咋回事?
也就是姑爷不是儿子,要不然他能过去踹上一脚。
陈凡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嘴角微微翘着,掏出香烟就给两位大爷递上:“两位大爷,你们找我有事儿?”
“小凡……”
许长青刚想说话,陈凡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担心。
来老丈人家,还能被堵屋里?
躲屋里也没用,丈人、丈母娘搁这住着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不成以后过来,都要偷偷摸摸的?
四九城就没这个理儿!
真要躲屋子里,那就该叫人看轻了,搞不好老丈人都觉得,这女婿没担当,扛不住事儿。
陈凡是必须出来的。
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老丈人一家,自己要搁这儿被人欺负了,老丈人一家也脸上无光。
搞不好都有人会说许今秋的闲话,说她找了个怂包软蛋。
这陈凡能忍?
别说两个“圣母”老大爷,就是十个,今儿也得手撕了他们。
“你就是长青家的女婿,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人也挺客气的,就是你这人文章写的不对,道理就不是这样讲的。”
“大爷,您给指点指点。”陈凡掏出火柴,替李大爷点上烟。
“道理它不是死的……”
“大爷,您先等会儿!”
李大爷一开口,陈凡就给打断了,转头对许今秋说:“秋儿,赶紧的,拿个本子和笔过来,把大爷说的话都记下来。”
李大爷愣了下,这是几个意思?
陈凡解释道:“大爷,您可是长辈,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呢,您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都是您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生经验,那我不得记下来,好好学习。”
李大爷讶异,这小子还挺识趣。
陈凡又补充道:“大爷,您可以开始说了,回头我再给您润色一下,就发到报纸上,号召更多人向您学习。”
“也号召您子女的同事,孙子孙女的同学,都向您学习。”
闻言,李大爷脸都黑了。
他能不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些歪理吗?
没有人比冤枉你的人更清楚你的冤枉,同样的道理,没有人比圣母更了解圣母的理论有多么不靠谱。
这些歪理能上报纸吗?
这小子包藏祸心啊,还要再加工润色一下,真让他发报纸上,自己的名声就不是在院子里发臭了。
得臭大街上去!
这是威胁自己呢,意思很明确了,就差直接说:老头儿,你再搁这儿胡搅蛮缠,别怪我给你写报纸上,弄臭你的名声。
不止是要搞臭自己,还要搞臭自己的子女、孙子孙女呢!
这写文章的,真不好惹啊,李大爷也熄了讲理的心思:“大爷我是空活了几十年,哪有什么经验。”
见陈凡脸上笑眯眯的,李大爷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道理它不是死的,但你写的文章,都很有道理。”
“大爷您也喜欢我写的文章啊,那可是我的荣幸。”
陈凡微微一笑,转身看向了冯大爷。
这位大爷的气势比较足,刚才说话就比较冲,一看就是头铁的。
“这位大爷,您刚才说啥来着?因为我的文章,大伙儿都不识您的好人心了,今儿要把理儿说清了,对不?”
“您说吧,我都听着呢。”
“只要您今儿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给你道歉,回头再把您的道理发表在人民报上,让大家都跟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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