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看到邢纶递来的消息,意外又不觉得意外。 邢纶的应对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这种调查到最后,估计是会算到了秦驰的身上,宋锦一介妇人很多时候,是容易被掌权者忽略的存在。 相比起宋锦,秦驰的嫌疑更大。 邢纶打算让秦驰替宋锦挡在前头。 在邢纶心里的主子只有宋锦,而秦驰作为宋锦的丈夫,替她挡一挡麻烦事,实属理所当然。何况他不会故意对外说什么。 当然该隐藏的还是要隐藏。 外人如何想,邢纶控制不住。 在这点上邢纶在信里同宋锦分析过。 宋锦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隐藏不住,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存在会涉及到失踪的家人。 正如宋锦所料的。 关于她和宋绣的消息,递到了来此调查的负责人手里。 “府城宋家的大女儿?”那人翻着资料查看。 一个探子禀报道:“在宋家出事当日被仓促嫁人,衙门登记的婚书被人刻意隐藏,我们花了些时间查出,时间是宋家失踪前就登记。” 宋家人无罪的公文已经从京师下达到徽州的府衙。 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被抄的祖宅和田地等已经追回封存,只要宋家人去衙门就能归还部分的家财,只是过去了数月,并没有人去认领。 最主要是宋家除了外嫁女都失踪了。 那戴着面具的负责人又问道:“在花溪镇杀我们的人,是她做的?按消息上看,她那时候才刚出月子。” 说完,他将调查的资料砸到了那人头上,“少拿这些来糊弄我。” 这被问的探子哑然,半晌才生硬道:“是她的嫌疑最大,邢纶当时明明在商船上,突然就下船去了红古镇,这点很可疑,还有一个消息是黟县镖局的人,护送一名年轻男子去了红古县,当时有二十几个镖师,护送的必定是重要的人。根据我们的调查,娄汝翰就是邢纶的手下,他有个妹妹在宋锦那里当丫鬟。” 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 怎么说关系都不浅。 邢纶此人他们有所听闻,崛起得很快,他背后有个主子叫宋怀瑾。 宋怀瑾行踪隐蔽,是如今大夏数一数二的大药商。 探子又道:“照调查来判断,截杀我们的人很大的可能是宋家人,当时抄家没把人抄完。” “上头盯上宋家之前,早把宋家调查一个底朝天。徽州宋家家产不丰,是因为一直在扶持旁支。这个宋怀瑾十有八九出身宋氏旁支,又接管了嫡支残留的人脉,才会发展得这么快。” 调查中徽州宋家的药农,几乎都让济方来接手。 这层关系定然有宋家大小姐的缘故。 比起探子的怀疑,来此调查的负责人更怀疑秦驰。 这个人才是最可疑的。 一个农家子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爬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光是想一想就不正常。 但凡暗杀他的人必是折戟沉沙。 当即那人下令,“重点调查秦驰。” “我们早前调查过他,这里还有关于他的档案。” “弃了,再重新调查!之前调查的人根本就是敷衍了事,连他妻子的身份都没查出来,由此可见那人该死。” 当时宋家的案子没有曝出。 如果早就查出此事,他们的人就可以在背后找补,将宋家的案子坐定了,伪造一些证据又不是做不到。 秦驰娶了罪犯之女,到时他想出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甚至他想入朝为官都难。一方面只能说秦驰此人的运气好。 另一方面也是负责调查的人责任。 那探子在上司的探究中打了个寒战,“属下绝不会怠慢此事,定会把此事调查清楚。” “你最好如何,否则上个调查的人就会是例子。”这一句话就断了早前调查人的命。 追究起责任,那个调查人就要惩罚。 惩罚是相当重的,很少有人能活下来。 黟县这边的探子越来越多,很多第一时间就落到了宋锦和邢纶的监控之内,大多时候他们要调查的消息,都是宋锦和邢纶故意让他们调查出来的。 这查来查去。 济方当初就是宋锦资助给周邢两家的铺子,宋锦这个主子仅是占了一些份额。济方可以做起来,是周邢两家努力的结果,这事情可以调查到宋家出事的前几年。 有章可循的发展。 外面说济方兴起就是近几年,实则追究起来已经有十余年了。 是正经八百的商人。 济方缴纳的税从来没少过。 从轨迹上来看,跟秦驰的关系不大,甚至除了宋锦那层关系,秦驰和邢纶几乎没有来往。 那些人又去调查秦驰。 从小到大的调查结果,又摆到了调查的人案前。 这不看还好,一看又更迷了。 一个经过徽州诸多大夫证实的病秧子,不要说活到现在了,说养大都很难,偏生秦驰如今二十有余了,人还在大理寺活蹦乱跳。 “会不会京师那个秦驰,非真正的秦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