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的,秦驰回到秦家沟。 见过父母和长辈,又去拜见族长。族里开始热火朝天的准备祭祖事宜,老秦家也开始准备挑日子摆流水宴。 家里其他人都忙碌起来。 唯独宋锦比较清闲,原因是她下个月就要临盆,大家有事也下意识避开她去找李氏。秦驰也是忙得抽不开身。 每日来拜访他的人不少,他也要去拜访以前的师长,再递上请帖等。 宋锦得空就陪孩子。 此外便过问徽州这边的生意。 今日宋锦坐在小庭院,虎子在石桌上读书,妞妞很是粘人,正趴在她的腿上说话。 在院前的拱门,出现了一道人影。 “哟,姐姐富贵了啊。” 这人刚到就开始阴阳怪气。 宋锦撩起眼皮看了眼宋绣,“一年不见,你还是没变。” 不想让两孩子看到她们针锋相对的场景,宋锦让小玉把他们带走。 两孩子离开之前,还是会礼貌的向宋绣打声招呼,这才手牵手的离开。 宋绣挥了挥绣帕,坐到了宋锦对面。 宋锦打量着宋绣,面容添了几分刻薄之态,同时满身戾气的,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还有便是宋绣身上的衣服和首饰,看着就不是时兴的。 “日子过得不如意吗?”宋锦突然问道。 宋绣闻言面容扭曲了一瞬,“我过得很好,不缺住不缺吃不缺穿。” “那便好,确实是不错了。” 宋锦居然顺着宋绣的话说下去,让宋绣面容又僵了僵。 宋锦回来就算她不打听,也知道了四房发生的事情不少,秦明松长年不在家,说是在外面求学,宋绣怀疑她和白翠微鬼混,没有找到秦明松就去盯着白翠微。 白翠微实在受不住便搬家。 这时候不知去向,据说出家了。 秦明松还真是在求学,经常跟人交流,请教学问。以前或者没多少人会卖他的面子,后来秦驰中了状元,秦明松又实在是沾光。 有着秦驰这层隐形的好处在。 一些人不介意给他卖个好,秦明松来请教的时候,也会指点一二。 今日秦明松收到消息归来,便带着宋绣一起上门。 宋绣过来的时候,目光时不时落在宋锦隆起的腹部,“这孩子快生了吧。” “嗯,下个月。” 宋锦眸光掠过她的小腹,倒是没有多问。 可宋绣见她看向自己的小腹,就算她不问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顿时一股子恼怒冲上心头,便又憋屈得无法宣泄。 自打没了第二胎之后。 宋绣不曾再怀过,找大夫看过了也没起色。 宋锦说道:“你来见我,有何事?” “没事儿,就来看一看。” 宋绣若说心头没有羡慕和妒忌是不可能,只是次数太多了,她已经有几分习惯,于是又带点儿酸溜溜的道,“顺道来恭喜一下姐姐,听说你已经是诰命加身,是四品的恭人。” “嗯,皇恩浩荡。” 宋锦淡定的回了一句,再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腹部。 两人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会心平气和坐在这里说话。只能说宋绣长进了,也可以说是聚少离多,一些过往以为的恩怨就显得浅薄了。 宋绣笑得很勉强。 自打二人衣锦还乡,宋绣就算足不出户,还是知道秦驰回乡省亲造成了多大的轰动,现在外面还是门庭若市,也就是后宅清静点儿。 “姐姐现在不得了,妹妹是自愧不如。”宋绣貌似想要恭维几句,偏生从她嘴里出来就是不对味。 起码宋锦听了就周身不自在,“你到底来此有何意,直接说吧。” 宋绣扯了扯绣帕,“没呀,上个月有人捐赠了一座状元牌楼,差不多快要完成了,族里也在建族学,又是修缮宗祠,又是置办族田,我听说是秦驰捐赠了大笔银子,他这当官才多久呀。” “你想说啥?说他贪了银子回家乡当散财童子?”宋锦扬了扬眉。 宋绣干巴巴道:“我可没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宋锦似笑非笑地瞧着宋绣。 宋绣很想硬气地跟宋锦顶嘴,终究是底气不足退缩了。 这些年再愚蠢的脑子也算是认清,宋锦早些年所说的话不是假的,她说不会再理她,就真的不理。打自人离开徽州,便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信,送过一样东西,更不曾过问她的生活。 再坐了一会儿。 宋绣大概觉得没趣,胡乱找个借口就离开。 在这里跟宋锦无话可说,还不如到外面听人奉承自己。 在拱门的时候,宋绣遇到了秦驰。 秦驰客气打招呼,“见过小婶。” 宋绣尴尬的应声走了。 秦驰来到宋锦跟前坐下,再望了望没了人影的拱门,“她来没给娘子添堵吧。” “长进了些许。” 宋锦想说大概是现实教她做人了,“人主动凑过来,八成是想沾相公的光。她以前整日叫嚣着,分家后不让我们沾光,现在反过来要沾相公的,想一想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