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绣把老刘氏气得想破口大骂。 小刘氏连忙道:“婆婆,隔壁是老族长他们。” 这话一出,老刘氏瞪了她一眼。 但也没有再骂人。 同样的,老刘氏没有再骂宋绣。 宋绣就是个混不吝的! 这些年下来,四房婆媳斗法,势均力敌。 开始宋绣还会在意名气,后来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老刘氏恶婆婆的名声坐实,还将落胎的事推到她的头上,又将白翠微宁愿假死也不想留在秦家的事,也推到了老刘氏的身上。 不管外人信不信。 反正一堆罪名,都是宋绣给她扣的。 现在这里可不仅她们几个,还有村子里的大娘和婶子来帮忙。 门口就有人探头探脑。 同老刘氏不对付的王婆子,就是其中之一,跟身边的大娘小声嘀咕,“那刘婆子指不定又要作妖了,你们等着瞧,一会准有戏看。” “她不会这么没分寸吧,今日可是大郎的好日子。”旁边一个婶子说着。 王婆子啐了一口,“那个恶婆娘也就是命好会生,有个举人当儿子,不然凭她作的恶事,早被族长做主休了。” “我看也快了,四房被祸祸得至今无子。” “没子也是媳妇不会生。” “你知道个啥?” 王婆子很乐意宣扬老刘氏的恶毒,“老瞎子都说了,宋氏姐妹是福女,还说有福之女落了无福之家。这一个接一个中举,还是借了宋氏姐妹的光吗?你瞅一瞅两家对比。” 村子里的人迷信居多。 特别是老瞎子在他们这一带,还挺有名气。 秦家是无礼之家。 大房和四房各娶了一个进门。 大房那个病秧子都说活不长,结果活到了现在,有个贤惠的妻子,又有一对健康的儿女,现在还成了举人老爷。 更加证实了宋锦是有福气的。 “四房也有福气,秦明松不是中了举么?孩儿也怀了两胎,就是给老刘氏作没了,连妾室都宁死也要离开。”王婆子几个凑在一块嘀嘀咕咕。 幸好这几个人八卦,还顾着是在宋锦家里,说话都是很小声的。 等老刘氏板着黑脸从屋子里踏出来。 王婆子几个立马闭上了嘴,手里没有对着老刘氏指指点点,可那眼神儿一瞧就知道没憋好屁,又把老刘氏给气得心肝痛。 然后,离开了。 眼不见为净。 宋锦也是很惊讶。 想不到老刘氏就这么简单会被气走。 没有她在这里作妖,宋锦觉得家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宋锦瞥了一眼角落处的几个大娘,便招来小玉道:“小玉,去端两盘糕点去给几位大娘吃,再添上一壶茶水。” “好咧。” 小玉立马去干。 王婆子等人突然得到糕点和茶水招待,一个个喜滋滋的,对宋锦这个小媳妇更是满意,不但孝顺还会做事妥帖。 宋锦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人。 当晚秦家添了一大桌酒菜,请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次日大清早。 整个秦家沟很是热闹。 秦氏家族祭祖。 祭祖的所需之物,族里在得知秦驰中举就开始准备。 男人祭祖,妇人在忙活杂活。 宋锦买了一头肥猪,杀了宴请全村的人吃,还以秦驰的名义捐赠了一笔银子给祠堂,等过后秦氏就可以用这笔钱来整修祠堂,或是购买族田等。 村子里外来的人员不多。 宋锦特意都请来吃宴席。 陈村长一家也来了。 那个痴迷秦明松的陈冬儿,在两年前被家人押着嫁人了,故而这回并没有出现。没有宋锦出手干预,陈冬儿嫁得倒不算远。 过去的尴尬,现在大家都默默的不去提。 “还是宋娘子大气。” 陈村长感慨,神态中还带着几分恭维。 宋锦客气笑道:“村长过誉了。” “哪里哪里,因为有你的牵桥搭线,村子里的人都跟着开垦药田,种植药材,有了额外的收入,日子比往年好过多了。” 陈村长是真心感激宋锦。 宋锦回来的时候便察觉到秦家沟开垦了不少药田。 这里的山地,种植粮食,收成不行。 但若是种植药材,却是挺好的。 村宴摆到了大晚上,还燃起了篝火,热闹了半宿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宋锦扶着步履不稳的秦驰回家。 这次秦驰不是装醉,是真的喝了酒。 若非宋锦出面挡下了,以他身体不好为由,不知还要喝下多少,仅是一人来敬一杯都够呛的。 老李头本想过来扶秦驰。 偏生被秦驰拨开了,他半个身子都倚向宋锦。 月色之下,宋锦扶着他,慢慢地往家里走。 其他人自觉的离远一些。 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二人。 等扶秦驰回房,安置到床上,再给他脱掉外衫和鞋袜。 正当她要转身,秦驰蓦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娘子要去哪里?” “你没醉?”宋锦惊讶回头。 “醉了呀。” 没醉死罢了,他脑子清醒得很。 宋锦轻声道:“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醒酒汤。” “让黄大娘做就是了。”秦驰没有松手,还微微地睁开了眼,半眯着地看向宋锦。 宋锦回身坐到床沿。 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他,直到李氏进来。 宋锦起身,“婆婆,您还没休息?” “听说大郎喝醉了,我不放心来看看。”李氏过来瞅了眼床上睡死似的儿子,还有他那酒气上头,正泛着红的耳朵和脖颈。 宋锦还没说什么,李氏又道:“我让黄大娘熬了醉酒汤,一会儿就端来。” “好的。” 宋锦目送李氏出去。 没有送到门口,是手腕还被秦驰握住。 回身低头看向被紧握着的手腕,宋锦有几分怀疑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很快,黄婆子端醉酒汤过来。 汤碗放到了桌面就出去。 宋锦伸手端过来,半扶起秦驰,“相公,喝几口醒酒汤,这样明天醒来不用头痛。” 秦驰懵懂似的微微睁眼,就着她的手把汤喝了,又躺下继续睡了过去。 宋锦掀开被子给他盖上。 正要起身的时候,身后又有扯力,她回头一瞧又发现这次人不是扯她的手腕,而是那骨折分明的大手,正抓住了她的裙角。 宋锦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