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山峦层层叠叠,苍翠欲滴。 绕村而过的溪水潺潺,倒映着岸边柳树的嫩绿枝条,几只鸭子悠闲地在水中嬉戏。 而在田间地头,农夫正在辛勤劳作,他们挥舞着锄头,翻动着泥土。远处,几只耕牛低头拉犁,稳健的在田间行走,拉开了春耕的大幕。 村口的古井旁。 几个孩童正在嬉戏,笑声清脆悦耳。 而老槐树下,几名大娘和婶子围坐在一块。一边手动编着竹具,一边谈笑八卦。 有一辆马车正在靠近村子。 有个眼尖的婶子惊讶道:“咦,那车子是不是秦举人家的?” “哎呀,是了,这是科考回来了,中了没?” 一个大娘站了起来眺望道,“我得去族长家报信。”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人就往族长家跑去。 若是熟悉科考流程的人,见到秦明松回村,大概就会明白这样悄无声息的回来,十有八九是落榜。 但架不住村子里的大娘和婶子不清楚。 于是,大娘去通知族长。 马车就停在了秦家大宅前。 老霍先跳下车。 秦老大拉住马缰绳,安抚着烦躁不安的马匹。 首先是家里的仆妇看到马车。 仆妇没见过秦老大,便只是对秦老头和老刘氏禀报道:“老爷子,老太太,大门口外停了辆马车。” “有马车?” 秦老头一听,起身往外走。 老刘氏也屁颠屁颠出去,一看到下车的秦明松,顿时喜笑颜开,“是我家四儿回来了,可把娘盼得哟。” 上前抓住秦明松的手,左瞧右瞧的。 “哎哟,路上辛苦四儿了,人都瘦了,一定是吃得不好,等下娘让厨房给你备上一桌好吃的。”老刘氏心疼似的说着,脸上却很是骄傲一般。 秦老大想要将车上的箱笼搬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家里其他人出来,连几个小孩子都没看到,若是往常这时候,必定会有人冒头的。 秦老大看到父母围着秦明松打转。 他没忍住问:“爹娘,家里其他人呢?” “问这个干啥?” 老刘氏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你们突然回来,他们哪里知道?这个时候都下地了。” 正好有人匆匆出来。 正是打扮过的宋绣,宛如一朵娇花,看到秦明松回来,满眼的喜悦。 再有就是柔珠扶着白翠微出来,好似风中绿柳,站在门前美目含泪地凝望心上人。 十分招人怜惜。 秦明松刚和父亲打个招呼,又应付了宋绣几句,抬头看向白翠微,眸色霎时一凝。 “生病了?快回屋,莫吹了风。”秦明松上前握住白翠微的手。 白翠微欲语还休。 秦明松又温言道:“有话先进屋再说。” “对对,悍在外面作甚?我儿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八成是累了。” 老刘氏催促着大家进屋,还满面红光的去厨房备菜。 一家子进屋。 没人理会秦老大。 秦老大习惯了被父母忽视,正要去车里搬东西。 “爹,让我来吧。” 秦驰带着老李头过来,“您先回家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再去看娘。娘不久前生病了,养了十来天还没好全。” “什么?你娘生病了?” 秦老大顾不上其他了,正要往大门口走,被老李头及时拉住。 老李头提醒道:“人在小家,不住这宅子了。” “哦哦哦。” 秦老大焦急的掉头,大步往小家走去。 秦驰笑了笑。 果然只要提到娘亲,他爹就会啥都不问的离开。 再看向一旁跟隐形似的老霍。 老霍嘿嘿笑道:“公子,幸不辱命。” “辛苦了。” 秦驰让他俩将车上的箱笼搬下来,再将马车拉去马厩。而他不紧不慢地迈入老宅。 正好听到白翠微尖锐的惊呼: “你说什么?!” “不可能!明明中了,怎么会没中?!”白翠微发疯似的以左手抓住秦明松,“怎么可能没中,我都收到消息说你中了,会试还得了前三甲!” “是谁给你信?”秦明松质疑。 白翠微看到他这个模样,满脸的不可置信,“真没中?” “没有。” 秦明松声音透出了无奈。 “不……” 白翠微双目大睁,脸上透出了绝望之色,突然一口鲜血喷出,然后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秦明松惊慌接住她,“微儿?你怎么啦?快请大夫!” “小姐!小姐不要吓奴婢……” 柔珠也跟着惊呼出声。 秦驰安静地看了一场大戏,目光再扫了眼其他人。 秦老头正坐在堂屋前的台阶前,一言不发。 老刘氏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不是说府城来信,说四儿中了,怎么四儿却说没中?四儿你是故意开玩笑的吧。” “没有开玩笑,若是中榜了,喜报会比我更早来村子里。我中举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秦明松此时心神俱疲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