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驰身上的药味很淡,宋锦还是闻出来了,正应了她先前的猜测。 看到秦驰投来疑惑的眼神。 宋锦想了想解释道:“我闻到淡淡的药味,不确定是我身上的,还是你身上的,这会听您说景大夫会来,便多问一句。” “是受了点小伤,已无大碍。” 有一些事情秦驰不能跟她说,转而他将目光落向她隆起的腹部,“叫景大夫过来,是他曾说娘子怀的可能是双胎,我想让他来给你把把脉。” “真的?”宋锦惊讶。 “若真是双胎,我希望你能在家好好养着,不要再去药坊了。” 这怀着双胎是好听。 可景大夫也说了会有一定危险。 比怀单胎的人危险些许。 宋锦已经细心养胎,尽量减少了去药坊的次数,就秦明松回来这些天,她白天不想看到他,才会天天去药坊。 秦驰看到她眉眼温柔地摸着腹部,心里也高兴,“等过两日带你去见过人。” “见谁?”宋锦凤眸轻抬。 秦驰卖了个关子,“是个很重要的亲人,是我外祖家的。” 宋锦惊讶得唇瓣微张,“不是说出意外了么?还有人侥幸活了下来?那怎么这么多年没有来找母亲……” “不是骗子,你别乱想。” 秦驰接过她手里的脸帕,在墙边晾挂了起来。 外面的热闹在继续。 两人却当作没听见,等早饭的时候他们才携手出去。 秦家人刚用完早饭。 秦明松和秦驰走出了秦家。 双双信步来到了村子的溪边。 秦明松把秦驰叫出来,本来是想私下敲打几句。 这次宋绣见到了秦驰就晕倒了两回。 秦明松知道必定是事出有因。 很可能是他不在家的时候,秦驰干过什么混账事。 “大郎,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秦明松面容严肃地开口。 秦驰像是料到秦明松想说什么,不疾不徐地说道:“家里发生的事情,昨晚也说过一嘴。这让我心里生出了一个疑问,不知小叔是否能替我解答?” “你先说说。” 秦明松转身看向秦驰。 秦驰坦然自若道:“我想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小婶,怎么她就老盼着我死呢?我爹不过带回一封我写的平安信而已,她就大叫不可能,生生把人气晕了。” “你这话是何意?” 秦驰一副求解答的神态,让秦明松眉头一皱。 但秦驰率先问出来,反倒像是宋绣的错了。 秦驰转身望向溪水,声音淡淡道:“我知道小叔能听懂我的意思,这问题我也问过我家娘子,她说……” 故作停顿了一下。 秦驰回头似笑非笑道:“说小婶嫉妒我比小叔有出息。” “一派胡言!” 秦明松维持的清冷差点崩塌。 几年没有关注,这个大侄子越发让他压制不住。 他比谁都清楚秦驰读书的天赋很高。 一本书他看三四遍,便能记得七八成,已经算是少有的,但是秦驰很小的时候,只需要看一两遍书,便能全部默写出来。 家里银钱就那么多。 供两个读书人科举很难。 秦明松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秦明松为此没少在老刘氏面前,若有若无忧心秦驰的身体,让老刘氏觉得将钱花在秦驰身上就是打水漂。 读书再有也没用。 活不长了,也出息不了。 只有他秦明松可以带着秦家改换门庭。 当然了,秦明松做得很晦暗,都是私下和老刘氏聊起来的。 即使是老刘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会以为秦明松心善,在担心秦驰的身体。 其实秦明松不知道。 秦家人确实不知道他耍的小心眼,但是有一次被秦驰这个当事人听见了,那一年秦驰只有七岁。 那时秦驰没能完全听懂。 只觉得小叔说话很奇怪。 一句句是好话,字字都是担忧他的话。 可为什么老刘氏会听得越来越恼火,后来更是死活不肯从公中出钱送他去读书。 等长大了,那点小把戏,秦驰都懂了。 从那时候开始,秦驰也就不喜欢这个爱读书的小叔了。但是此事他只是偷偷跟李氏说了,并没有跟外人提过。 两叔侄的谈话,自然是不了了之。 秦驰回到家里的时候,即见到门前有一辆马车。 在堂屋里。 除了宋绣外,秦家大大小小都聚在这里,等着看景大夫给宋锦把脉。 一个个双眼亮晶昌。 秦老头都激动得搓着双手。 连老刘氏那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 人家景大夫还没说是双胎,他们一个个都已经当成是双胎了。 宋锦心里是期盼。 正等着景大夫说结果。 “再换另外一只手腕。” 景大夫将覆盖住宋锦手腕的手帕拿起,盖到宋锦另一只手腕上面,再次伸出两指搭上去。 周围很安静,落针可闻。 过去了好半晌,他笑眯眯地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