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给金玲留下一张千两银票,再交待完一些事情,便背着一背篓的东西,按照约定去东街口。 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秦驰伫立于车旁,见她过来就顺手接过背篓放上马车,再朝宋锦伸出白皙的右手。 作势要扶宋锦上车。 宋锦愣了愣。 见她没反应,秦驰并没有把手收回,只是定定看着她。 宋锦犹豫了一下,便将左手放进他的掌心。 秦驰下意识收紧,触感温软,连忙收起心底的异样。 “娘子可还有事?” 宋锦笑了笑,“没有了,可以回去了。”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 秦老大瞧着两口子相处融洽,心里高兴,幻想着不久将来就要抱大孙子,驾着马车乐滋滋的哼起了民间小调。 此时的宋锦不知道。 宋绣又闹出事了! 马车刚进村子,秦老大就察觉到了不对。 一群村民围着他家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怎么了?” 秦驰掀开车帘先出来。 秦老大牵着马匹缰绳,“家里不知出了啥事。”他本想去看看,可又要牵马,生怕人多让马受惊。 等秦驰下车。 宋锦也戴上幂篱出来。 当听到屋内隐隐传来少女哭声,“……她毁我名声,我不活了……呜呜呜……” “四哥,谁毁她名声?不是她自个儿跑来我们家,还死活要往你身边凑……”宋绣的声音听得更委屈,哭唧唧的楚楚动人。 宋锦一听。 知道了,这是闹上了。 秦老头发话:“成了,这是一场误会。村长,小孩家家的闹个矛盾没什么,说开了便好。” 接着,秦老头看了看门外,补充道:“免得让村里人笑话。” 陈村长是个身体略显福态的中年人。 心里就算再不悦,也被秦老头最后一句点醒。 再闹下去,他家闺女的名声就要臭了。 “秦老哥言之有理,误会说开了就行,村子里哪天没人打架?都散了散了!” “还是村长明事理。” 秦老头称赞,再示意秦明松赶紧将宋绣带回房。 宋绣今天跟陈冬儿打起来,是被气的,“什么明事理,养出那么个不要脸的……” 秦明松一把捂住宋绣的嘴巴,让小刘氏上来,先把宋绣带去堂屋。 “好咧小叔。” 小刘氏满面红光上来,拉着拽着宋绣进堂屋。 林氏也上来帮忙。 老刘氏坐在屋檐下,一张老脸拉得更长了。 “陈叔,绣儿刚嫁过来,尚不认识村子里的人,骤然见到陌生姑娘与我说话,难免会心生误会了。一时冲动伤着了陈姑娘,此事我家稍后再上门陪罪。” 秦明松当众解释,将今日事情掀过。 将事情定为宋绣误会了陈冬儿,闹出了一场乌龙。 随即,秦明松再面对着门外的村民拱手作揖,正当他想解释几句,一见到站在人群后面的宋锦和秦驰,顿觉脸上火辣辣的。 异常的难堪,羞恼交加。 很快又努力定了定神。 秦明松朗声道:“今天之事,纯粹误会一场,事关姑娘家的名声,还望各位叔伯婶子莫要外传,免得累及村子的名声,就是明松的不是了。” “放心,没人多说。” “这个最多就是村子里说说,传出去对家里姑娘也有影响。” “对对,最好别外传了,都是子虚乌有的事。”陈村长跟着高声扬言。 “我不!” 陈冬儿歇斯底里尖叫。 “那贱人,凭啥嫁给明松哥!我就要——” “冬儿!” 旁边一个妇人猛甩了陈冬儿一个耳光,以免她再说出惊世骇俗的话,“冬儿,听娘的,莫要再胡闹。” 陈冬儿被打懵了。 陈村长的脸色也不太好。 刚才好不容易圆过去,让陈冬儿这么一闹,外人不多想才奇怪。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净给他惹事。 在堂屋内。 宋绣一听陈冬儿的话,忍不住低声咒骂:“不要脸的贱皮子……肖想别人丈夫。” 前世这贱人就肖想秦明松,最后还不是被宋锦收拾了,灰头土脸的远嫁。 秦明松一直挺厌烦陈冬儿。 人丑又没自知之明。 每次他从书院回来,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来见他,就像是甩不掉的苍蝇。 宋绣今日和陈冬儿干架,秦明松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悦。 最大的不满,是这事儿闹大了,害他丢脸。 宋锦提起一个大背篓。 秦驰本来想帮忙,但是宋锦不让。 这可是个病秧子,谁敢让他干重活? 站在门口,宋锦看到一场大戏。 现在陈冬儿仍坐在秦家院子里撒泼,头发凌乱不止,衣裙上沾着泥巴草屑,脸颊上还有巴掌印。 叫嚣着宋绣坏她名声,要让秦明松负责。 宋锦笑道:“陈冬儿,宋小娘子坏了你名声,让她赔个不是或者赔你几个钱都行了,但关秦明松何事?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