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琳琅闻言皱眉不解道:“什么挡路?” 谢知萱小声道:“娘,陛下想要在我与顾凌大婚后要了皇后娘娘的性命,来封你为后。” 厉琳琅听到这话,她将怀中的小婴儿放在了婴儿的摇床之上,手紧握成拳头,怒极后反倒是笑出了声。 “娘。”谢知萱万分担忧地望着娘亲。 厉琳琅走到了卫蕴边上道:“你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莫要多思多虑,你与卫皇后都不会挡任何的路,好生休养。” 厉琳琅缓缓道:“你与我不同,你的孩儿乃是光明正大的东宫嫡出,你想要假死将他带走,走漏不得半点风声,否则你们母子二人都会有杀身之祸。 你要记住,这世间所有没有什么比自己掌握更多权势要紧,你的孩子不是别人的挡路石,他会是日后大权在握的皇储。” 卫蕴道:“那我姑姑……” 厉琳琅缓缓道:“卫皇后不会有事,她会一直是皇后。” 谢知萱担忧地看向厉琳琅,“娘。” 厉琳琅起身握紧了谢知萱的手道:“萱萱,日后蓉蓉与阿鸣就只能由你多多照顾了。” 谢知萱感受着厉琳琅没有任何温度的手,扑入了厉琳琅的怀中,“娘……” 厉琳琅紧紧将谢知萱搂在了怀中,“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让自个儿受委屈了。” 谢知萱很是担忧厉琳琅,“娘……” 厉琳琅缓缓道:“别过于担忧娘亲,娘亲不会做傻事的。” 厉琳琅说罢后,就离开了太子妃的寝殿之中。 “蕴儿。” 门口传来了太子殿下的声音,谢知萱便起身离去。 赵策走到了卫蕴边上道:“父皇给我们的孩儿起好了名字,叫做赵珵。” 卫蕴看着一旁婴儿床里面的孩儿,淡淡地看向了赵策。 赵策叹气道:“蕴儿。” 卫蕴并没有理会赵策,忍着疼痛转了一个身。 赵策将手搭在了卫蕴的肩膀上道:“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换做你,你又当如何?难不成你要让我弑君弑父吗?” 卫蕴深呼吸一口气,“妾身不敢。” 赵策在一旁盯着卫蕴,缓缓出声道:“父皇会封珵儿为皇太孙,会封你弟弟卫瞻为枢密院使……” 卫蕴强撑着起身,满眼泪水地盯着赵策道:“在你眼中,我在意的就只是这些吗?那可是自幼看着我长大的亲姑姑!是我此生最为亲近之人!” “殿下,你是不是以为我嫁给你,只是为了保住我卫家的权势? 自幼我就知晓我要嫁给你,在旁的姐妹都在玩乐时我要学做端庄的太子妃,我不仅一次地想过像我姑姑这般被“拘禁”在宫中一生的日子真的是我所想要过的吗? 看着我的夫君有着一大堆的妃嫔妾侍,我的后半辈子都得要管着这些莺莺燕燕,去帮着我的夫君安排今日该临幸哪个昭仪,明日该去临幸哪个美人…… 还得去帮着夫婿养着不是我血脉的孩儿,一生困顿于后宫,最终得到的赞扬不过就是贤后二字,这一生真的是我能度过的吗? 可是我爱你啊,我从来不是因为本该嫁给你才爱你,我爱那个幼时在我哭的时候,会给我吃糖果子的太子哥哥。 爱那个在我头一次来月事以为得了绝症时,会抱着我安慰我一夜的太子哥哥。 殿下……你可知,为了卫家只是欺骗我自己的一个借口而已!” “只有为了卫家着想,我才能自己骗自己,才能让自己在见着你一次次从我殿中去张侧妃,钟侧妃的寝殿之中,不这般心疼到难受!” 卫蕴泪水不断地落下,她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的后果就算有别的妃嫔,你起码也是爱我的,如今看来并不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对我只有防备! 如若真是爱我的话,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最重要的人将死之时,而来诉说你的无奈…… 如若今日要去世让位的是你的亲生母后的话,你还会这么坦然地觉得换来皇太孙与枢密院使之职位就够了吗?” 卫蕴用手抹去着眼旁不断掉落的泪水,望着一言不发的赵策。 赵策坐到了卫蕴边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蕴儿。” 卫蕴推开了赵策,眼泪直落,她从床榻上艰难起来,跪在地上磕首道:“殿下,我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当所谓贤惠的太子妃,请您休妻……” 赵策看着地上跪着的卫蕴,直蹙眉道:“卫蕴!” 卫蕴无力地搀扶着床边,落泪哽咽着道:“求殿下让我离开东宫。” 赵策将跪在地上的卫蕴扶起来,伸手给卫蕴擦拭着她眼旁的泪水道:“你刚生过孩子,岂能这般哭泣?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也不要说这种傻话。” 卫蕴虚弱无力地只能靠着赵策搀扶着道:“我没有说傻话,姑姑此事让我明白了,您不爱我,与其有一日我和孩儿挡住了你心爱女子的前程,不如我此时便离去……” 赵策冷声道:“我若不爱你,你怎么不想想,这几年东宫之中为何会一直没有孩儿?孤已二十四了,我怎么会不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