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见到门口入内得两道身影,望见明黄色身影旁那张俊朗的面孔,轻叹了一口气。 明明在侯府之中七年,只见了顾凌两面,而这几日她总共出府三回,竟有两回都能碰到了顾凌。 “参见太子殿下。” 谢知萱随着房内众人低头福身行礼。 “是你!” 顾凌听得谢知萱的声音,目露欣喜:“你是王家的夫人?” 王夫人道:“顾世子认识这位妇人?她是秦大夫的师妹,今日秦大夫不在药坊之中,她便替秦大夫过来给珍珍瞧病。” 顾凌打量着谢知萱:“你还会医术?” 谢知萱只点头算作是回答。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谢知萱腰间的玉佩。 若是他未曾记错,这玉佩前些时日也见顾凌戴过,那时他便想问为何戴一个女子的配饰,这会儿倒是都明白了。 太子带来的御医连连上前给小姑娘看病。 小姑娘虽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难受着,只是在见到太子与顾凌二人时,还是甜甜地喊道:“太子哥哥,顾哥哥。” 太子走到了王如珍跟前,对着小姑娘浅笑道:“御医来了,莫怕。” 御医诊脉后,拿出了银针便往小姑娘的穴道上刺去。 “痛痛痛,太子哥哥,好痛!” 王夫人皱眉道:“范御医,为何珍珍会这般疼痛?” 范御医摸着花白胡子道:“小孩子皮肉嫩,难免会觉得扎针疼痛。” “秦哥哥扎针不疼的,呜呜呜。” 王如珍乃是被家中给娇宠着长大的,因自幼就体弱多病,是以家中更是疼宠于她,平日里都舍不得她受一点痛苦的,自是身娇肉贵。 老御医被小姑娘哭得都不敢扎针了。 谢知萱在一旁温柔出声道:“王夫人,珍珍姑娘这般哭着,怕是范御医也不好扎针,本就是犯着喘疾,不宜再这般哭了,不如让我试试,我所带着的银针乃是最细的……” 顾凌道:“王夫人,倒不如让她一试。” 王夫人听到顾凌都这般开口了,又见自家女儿哭得她心都要碎了,只得松口让谢知萱给自家女儿扎针。 谢知萱走到了哭得厉害的小姑娘边上,从随身的瓷瓶之中拿出来了一颗梨膏糖,“乖乖,不哭的话,等扎完针给你吃梨膏糖。” 小姑娘眨巴着含泪的小眼睛,看着糖渐渐地不哭了,但喘气声依旧甚是明显。 谢知萱用一旁的水盆净了手之后,先给小姑娘诊脉之后,便取了银针刺入了大椎三分寸,肺俞膈俞穴半寸。 范御医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混沌的眼眸却是越来越亮。 谢知萱扎完了穴道,还不等她说什么,范御医便忙问道;“谢氏药坊的谢银针是你何人?” 谢知萱望了一眼顾凌,又看到了顾凌边上的太子殿下,她敢诓骗顾凌,却万万不敢欺瞒太子殿下的。 “乃是我的师父。” 范御医道:“他竟然会教一个女子学医?” 王夫人问着范御医道:“这位夫人的扎针技术很好吗?” 范御医道:“这是谢家独有的谢元神针之术,乃是自幼的时候便练就的,当年谢氏药坊的谢神医便也是靠着这一手极好的针法让谢氏药坊得以在长安扬名。” 谢知萱不顾顾凌探究的目光,她对着王夫人道:“这扎针还需一刻钟,夫人可让丫鬟先去熬平喘之药。” 王夫人连连让丫鬟下去熬药。 扎了针的王如珍不敢动,虽是难受着,可小嘴倒是也停不下来,“这位姨姨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好漂亮,扎针也不疼,以后都姨姨给我来扎针好不好?” “好,日后都由姨母来给你扎针。” 谢知萱对着床上的小姑娘轻笑,目露着柔光,若不是顾渚与陈碧玉二人情比金坚,她许也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王夫人问道:“敢问日后去哪里寻夫人?” 谢知萱看了一眼顾凌,顾凌倒也很是期盼着地望着她。 谢知萱道:“仁元药坊。” 顾凌听着仁元药坊四字,低声喃喃:“仁元药坊还真有治相思病的药。” “你说什么?” 太子听到了顾凌低声之语问道。 顾凌道:“没什么。” 扎针需一刻钟,太子殿下见小表妹的喘疾平复下来,便要先回东宫去了。 顾凌并没有跟上去,“殿下,我就不随你去东宫了,正好我也身子不虞,等着这位姑娘给珍珍瞧完病之后,我也找她扎扎针。” 太子看了眼梳着妇人发髻的谢知萱,微蹙眉道:“你不至于也怕范御医给你扎针会疼吧?” 顾凌道:“臣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怕疼,只是我得的病只有这位姑娘能治,范御医治不了。” 范御医满是不服气道:“老夫只是扎针疼了些,但若论医术,未必不如这位夫人。世子尽管说你有哪里不虞,老夫必定能治好您的病。” 头发花白的范御医可以算是三朝御医了,他哪里甘心被顾凌说治不了病。 顾凌道:“臣这病还真的只有这位姑娘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