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心下疑惑不已地看着三岁小庶女的目光。 庶女眼底里之中的恨意可真不像是三岁小女童该有的。 谢知萱趴在寿宁郡主的腿上痛哭道:“母亲,我真不知夫君为何要这般来羞辱我?” “当初我爹爹殚精竭虑以身试药救了夫君的性命,为此爹爹英年早逝,留下我三姊妹与寡母只能寄住在二叔家中。” “夫君就算是再不喜我,也不该来羞辱我的名声,母亲,您定要为我做主。” “当初也是夫君前来求娶的,我也是八抬大轿进的侯府门,为何今日这般侮辱于我?” 顾芷柔所说的小三是什么意思,谢知萱不知晓。 但是顾芷柔说是谢知萱抢了她娘亲陈碧玉的正妻之位,谢知萱是不依的。 谢知萱十二岁的时候,寿宁郡主与十五岁的顾渚感染疫病,寻遍名医都无法医治,是谢知萱的父亲以身试药救活了二人。 但父亲也因为试药损伤了身子,时日无多。 为了表救命之恩,寿宁郡主在父亲弥留之际,定下了婚约。 只等三年之后,谢知萱十五及笄之后就行大婚之礼。 顾渚明知要娶她为妻的。却在两年后的赏花宴上,与安国公府嫡女陈碧玉有了私情。 谢知萱那时候尚在永兴城为父亲守孝,根本不知未婚夫婿有了私情。 十八岁的顾渚千里迢迢到永兴城迎娶自己的时候,刚十五及笄的谢知萱可是开心。 那时候谢知萱,想过夫君千里迢迢八抬大轿接她入长安,给了她极大的排场,那他们或许婚后也会夫妻恩爱,像爹爹娘亲那样举案齐眉。 却没想到回到长安,新婚当日,夫君并没进她的房门。 谢知萱第二日才得知原来夫君已经另有所爱。 倘若在婚前顾渚明说心仪国公府嫡女,谢知萱或许就会要一笔银两不会强求。 可她已嫁进侯府,倘若和离,日后说不定会影响到幼妹的婚事,还有寡母弟妹也都是在叔叔家中寄人篱下,和离之后谢知萱无处可去…… 所以这七年,谢知萱也不和离一直独守空闺,孝尽婆母,与妯娌和睦相处,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换来的却是这般算计! 谢知萱渐渐成了真心落泪,“今日是宝儿的满月宴,我本不该落泪,可是夫君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怎好以此来侮辱我?” “芷柔才三岁,去哪里都是跟着人的,她说我与旁人睡觉,夫君不先问跟在芷柔身边的丫鬟婆子确定是不是小孩子胡言,就如此笃定我是水性杨花之人吗?” 寿宁郡主用帕子给谢知萱拭泪:“可怜的儿,快别哭了,母亲知晓你是个好的,母亲一定为你做主讨一个公道。” 寿宁郡主瞪向了顾渚道:“渚儿,快给你媳妇儿赔不是。” 顾渚看着梨花带雨的谢知萱,成亲以来,他见谢知萱的次数并不多,上回相见还是两年多前了。 见着谢知萱那委屈悲愤的神情,顾渚也被她的容貌稍惊艳了一分。 寿宁郡主厉声道:“还不赶紧赔个不是。” 顾渚握紧着手道:“是我的不对,不该因为芷柔的一番童言就怀疑你。” 【绿茶女,小三,恶心死了,这都不能让她把正妻之位给让出来,明明那合欢药是无解的!】 【她一定和别的男子通奸了,可惜这具身子年纪太小,我也不能说出口!】 谢知萱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向了奶娘怀中抱着的顾芷柔并没有开口。 这是顾芷柔的心声吗?好像此处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 谢知萱回神道:“孩子胡言乱语,夫君知错就好。” 寿宁郡主轻拍着谢知萱的手道:“委屈你了。” 谢知萱心想委屈又何止今日。 谢知萱眼眸之中含泪道:“母亲,我弟弟学识好,他夫子说让他来长安的万柳书院之中求学,只是如今万柳书院收徒需引荐信……” 谢知萱的大嫂,顾家大夫人卫氏道:“万柳书院?这倒是不难,万柳书院的院长乃是凌儿恩师,我让凌儿替你弟弟引荐一番就是,你弟弟多大的年纪?” 谢知萱福身行礼:“那就多谢大嫂与凌儿了,我弟弟三月里的生辰,这会儿刚年满十八。” 谢知萱本想借着这一次受了委屈,向寿宁郡主提出此事来,想来寿宁郡主不会拒绝。 大嫂卫氏能答应,更是意外之喜。 卫氏轻笑道:“比我家凌儿大半岁,此事就包在凌儿身上。” 谢知萱想起卫氏口中的凌儿,是永嘉侯府的世子顾凌,也是顾渚的大侄儿。 谢知萱上回见他还是在四年前老侯爷的葬礼上。 只一面,谢知萱已经不记得大侄儿长什么模样了。 顾家家宴向来都是男女分席,谢知萱常在内院,日常和这个侄儿也无交集。 顾世子虽年轻,如今才十七岁,但在长安城之中可是风云人物。 陛下夸赞顾世子容貌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皇后更是夸赞顾凌是长安第一美男。 谢知萱想起方才客房之中的那个少年,顾渚也称得上是美男子,但那少年明显更为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