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烈提前给在康市这边的熟人打了招呼,过来后人家就来接来了。 “嫂子,你不知道,两年前要是没有团长在那次行动捞额一下,额这条小命就没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开车来接你们啊!” 吉普车上,驾驶座的硬黑汉子操着一口略带秦腔的普通话对桑榆讲。 对他和身旁男人的作战过往,讲得唇舌翻飞。 “当时那颗炮弹就落在额滴脚边,迟一秒,就一秒!额就能被炸得四肢分离渣儿都不剩!” “团长扑过来把额按倒滴时候,那颗炮弹在他身后炸开,额是亲眼看到那弹片飞进他滴后背滴啊!” “额滴个亲娘嘞,那血,那血染得额胸前到处都是!” “就这样额们团长还爬起来,叫抵敌滴时勇两秒引燃了弹药库,他掌舵把艇调转了207度侧面撞击敌舰尾桨,引爆动力舱把他们击沉海底。” “时勇拖着皮筏艇出来,团长都使不上力了!” “额拖着左边被弹片击中滴大腿,冲进海水倒灌的驾驶舱把他拽出来,再晚半分钟,我们都得跟着那艇一起淹沉海底!” “但就是这样,嫂子——” “停。” “好好开车,你现在转回当地平时给领导开车也这样吗?” 看他越讲越激动,情绪高涨带动方向盘都晃了下,不能这样下去,副驾驶的顾书烈出言干涉。 开车的汉子一下顿了动作,“咳,咳,团长说滴是,额是有些激动辽……” “可这不都忆起以前滴事,实在难坐得住!” 驾驶座的男人这样说,后面桑榆一下脑袋凑了过去。 “朱锋同志你刚才还要说啥,但是这样怎么了?” “哦,就是——” “没什么。” “乖,坐好,路颠簸等下别把头撞了。” 男人的大手就伸了过去,摸了摸她前额,让她回后座坐好。 桑榆看看某人侧过来的脸,不让她知道? “是怎么了,接着讲吧朱锋同志。” 她就要问! 开车的朱锋从反光镜上看了下后面的女同志,又看旁边难得露出无奈的男人脸。 咽了下,“哦,就是这样,团长带着额们突围了出来,但也人身了负重伤危在旦夕。” “在上皮筏艇时就陷入了昏迷啊,被后来赶到救援滴快艇接应,送进最近的军区医院都出气多进气少了!” “那弹片嵌入了他体内伤及了内脏,医院直接连下了九道病危通知书!” “额跟时勇都以为他救不回来了,在担架上哭得,比额娘小时候揍额时还惨!” “还好啊,还好老天爷心善保佑,做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手术,团长居然命保住了!” “嫂子你猜医生怎么说?” “说居然破裂处奇迹般地止住了出血!弹片取出来后他血压恢复正常了!嫂子你说是不是老天保佑,额们团长福大命大!一定——” 他止住了声。 反光镜里的女同志侧仰着脸,眼睛红成一片,有晶莹的泪珠子从里面滚出来。 副驾驶的男人神色不明看了他眼,唇紧抿着,胸口起伏了几下。 “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这不是很好吗?” 他侧过身子捏了捏媳妇儿的面颊。 桑榆轻咽了下,抬手抹了滚出的泪,“怎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要是朱锋不讲我都不知道。” 难怪她摸到背部的疤痕那么重,光线暗看不清,问他只说是在训练时受的伤。 这明明差点丢了命留下的痕迹,他竟然能弱化到这种程度! 光是听人说,她都能想象得出是多么凶险了,别提当时场面的激烈情形。 桑榆心头难受极了,喉头哽咽着,痛又难受。 顾书烈也喉头滚动了下,他眸色有些沉:“怕你听了难过,现在不就是这样嘛。” 他又擦了擦她还在往下掉的泪。 开车的朱锋现在意识到为啥他刚才几次说话,他有救命恩情的部队前领导都要打断了。 这在人家媳妇儿面前提以前他差点挂掉的事,怎么能任他说。 不过他又悄悄瞥了一眼副驾驶的人。 他还在部队,他们团长还是营长的时候,可从来他脸上不会有这种表情啊,更别说当着人面前给媳妇儿擦泪了! 真是李昭他们通知的千年铁树开了花,稀罕事,稀罕事! 这也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不再敢说些什么,他继续专心开车。 …… 从康市到武通县,若是坐大巴要花四个多小时。 但顾书烈提前打了招呼,有在康市下面均安县给有关部门领导开车的,前下属来接就要快些了。 三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武通县内,再继续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行驶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的车子就驶进了河西乡红旗二队的村口。 “快看!有汽车,有汽车……” 村口玩泥巴的娃,看着从土路上开进村的车,窜起一下就跑了出来。 一路光着脚丫子跟着车跑,一边手里拿了草根兴奋地边喊叫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