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长生抬头看向殿外，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大哥！”
只见那里，一道金袍身影奔掠而来，头顶冷汗直流，一步踏出就已出现在了顾长生面前。
他的脸上，有一抹真挚的喜悦以及淡淡的无奈。
“秦圣？！”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彻，顾长生与秦瑶脸色一愣，彼此对视，眼底皆是一抹由衷的惊讶。
“你们认识？”
“大哥！”
秦圣张开双手，直接给了顾长生一个熊抱，“我说我刚一踏入真龙圣殿，就嗅到了一股王霸之气，原来是大哥在此，大哥！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哇。”
“秦圣…秦瑶…”
顾长生沉吟片刻，心底顿时有所猜测，“你是九州府秦族之人？”
眼前这个少年，乃是他帝路的追随者之一，名叫秦圣，不过白梦渔她们更喜欢叫他禽兽。
这个少年，出手阔绰，最喜欢用灵宝摆平麻烦。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天赋差，恰恰相反，秦圣同样是一位圣体天骄。
当初在帝路之时，这个少年刚刚突破渡劫境界，却已能跨境杀敌，曾与顾长生有过一战。
之后两人各自在帝路历练，顾长生在一处远古传承中救过他的性命，并助他得到了一尊古帝传承，觉醒了人间圣体之一，苍天霸体。
短短百年，秦圣的修为就突破到了渡劫七重境界，天赋可见一斑。
只是！
当初秦圣对自己的身世颇为避讳，始终未曾提及，顾长生也就不曾多问。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少年，居然是九州府传人。
“是啊，大哥，秦瑶是我姐。”
秦圣挠了挠头，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秦圣！你之前突然回族，偷走族中底蕴，说去仙途救急，就是为了他？”
秦瑶眸光颤动，红唇渐渐张大了。
为此，九州府一众长老还曾大发雷霆，说要重罚秦圣，打断他的狗腿。
结果这小子口中要救急的大哥，居然是顾长生。
“不错，姐，顾长生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在帝路上救我性命，助我觉醒霸体的大哥。”
秦圣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大殿深处的灵门，心底顿时有所猜测。
之前他从秦族偷走近半底蕴，本是为了前来找寻顾长生，护他仙途。
可他找寻良久，也未曾找到顾长生的踪迹，这才买通了紫薇圣地大长老，提前踏入了天灵秘境，就是为了帮秦瑶得到此地的造化。
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顾寒剑子就是顾长生。
这几日，他秉持“师遗长技以治遗”的原则，暗中掌控了一众遗族，利用他们拖延人间天骄的步伐，围杀遗族天骄，却无意中听到了顾长生的名字。
于是他火急火燎赶来真龙圣殿，恰巧看到了顾长生剑斩秦瑶的一幕。
“偷走了秦族底蕴？”
顾长生眼眉轻挑，又见大殿之外陆续降临了诸多遗族天骄，眸光微微一凛。
“大哥，我听说你修为废了，又被云澜仙宗那群畜生赶出了宗门，本想来帮你的…”
秦圣尴尬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只乾坤袋，递到了顾长生手中。
此时他的脸色突然凝重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朝着顾长生躬身拜下，“我曾发誓，此生无论你为魔为仙，我都会誓死追随，绝不忤逆，否则便要我永坠劫狱，可秦瑶是我亲姐，我自小母亲早亡，父亲整日沉心商会，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照顾我长大，所以…今日我求大哥饶她一命，秦圣无以为报，性命早就交给大哥了，只能是做牛做马，慢慢偿还恩情。”
作为顾长生帝路上的追随者，秦圣深知这位大哥的脾性。
杀伐果决，对于敌人从不仁慈，可对身边的追随者，却愿意以命守护。
这也是为何，在顾长生被污蔑成魔，逐出宗门之后，白梦渔与秦圣会不远万里，不惜得罪亲人，也要前来找寻他的原因。
那一条帝路，处处危机，若非顾长生庇护，以他们当初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活着走下来。
如今秦圣等人所得修行、地位，皆是顾长生赐予。
这样的恩情，秦圣至死难忘。
如果，秦瑶不是他亲姐，从小拉扯他长大，换成任何一个九州府天骄，秦圣都会毫不犹豫出手，替顾长生将其斩杀。
“起来吧。”
顾长生神色温和，将乾坤袋重新递到了秦圣手中。
这一刻，他内心里有诸多感慨，对于秦圣、白梦渔等人，愈发信任了。
当初他踏入帝路，是为了帮云澜仙宗逆天改命，延续气运。
可当他修为丧失之后，却被云澜众人抛弃，诬陷成魔，险些陨落。
与之对比，无论是秦圣还是白梦渔，都更有情有义，跨越三州，奔行亿万里山河，只为…护顾长生一程。
终究，这仙途之上，只有历经生死考验的情谊，才更真实坚韧。
反观姜明月等人，从小被顾长生庇护，逐渐将这种庇护看作理所应当，死有余辜。
至于秦瑶，他们两人本没有深仇大恨，完全是造化之争。
既然秦圣张口，顾长生自然不会再刻意为难她。
“嗡。”
就在此时，凌枫豁然起身，一颗破碎的头颅竟在神血丹的丹效下，恢复了大半，皮肤剥落，血筋耸立，狰狞无比。
只听他发出一道愤怒的嘶吼，怒瞪向顾长生的方向，眼眸骤然一凝。
尤其是此时，秦瑶神色娇羞，站在顾长生面前忸怩不安的模样，更是他心腑“咯噔”一跳，嘴巴渐渐长大了。
“我曰你mua…”
他辛辛苦苦，不惜吞服禁丹赌上仙途命运帮秦瑶争夺造化，结果…她居然烧起来了？
“嗯？”
顾长生眉头轻皱，顿时令秦圣心领神会，一步迈出，周身圣纹浩荡。
“轰隆隆。”
下一刹，在他头顶之上，一方苍穹轰然坠落，其中似有一道伟岸身影踏破虚天，俯瞰万古。
霸体异象，苍天临世！
“这…”
浩荡的霸势从天盖压，将大殿破碎，阴阳倒逆。
在这一方天穹之下，凌枫只感觉无比渺小，好像…有点死了。
“咚！”
随着秦圣手掌紧握，宛如苍天倾塌，将凌枫身影瞬间淹没，轰然炸裂。
可怜，这位龙渊圣子甚至都未曾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秦圣施展全力，打成了渣。
“嗯？”
顾长生眸光微凛，看向秦圣的眼神，愈发惊讶了，“不错。”
“大哥，这不都是您的恩赐，否则我现在坟头草都得一人高了。”
秦圣挠了挠头，一把握住秦瑶的手掌，将她拽到身前，“大哥，你还记得不，我之前跟你说过，要把我姐介绍给你当大嫂的，喏，怎么样？”
“嗯？”
闻言，秦瑶脸上顿时腾起一抹红霞，红唇轻抿，像是发现了新的契机。
对啊！
只要她做了顾长生的道侣，就算无法融合天地灵根，也可以跟顾长生双休，借天地灵根维持体内阴阳平衡。
甚至，她还能同时反哺顾长生纯阳之力，令他愈发阳刚艰挺，一举两得！
这种快乐又简单的修行方式，不会有人拒绝吧？
“我…我愿意…”
一念至此，秦瑶顿时垂头呢喃，眸若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