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浓善解人意道:“臣妾打个比方,子桑家从前在民间、在朝中,地位都不高,女儿乍然成了王妃就如同商贩一夜暴富,就会变得盛气凌人、趾高气扬,好让人高看一眼。”
“此次被人揪出错来,想必是知道害怕了,以后时不时敲打一二,他们会知道收敛的!何况犯错的不是王妃,您冷落她可就是迁怒了。这可不是英明神武的王爷会做的事哦!”
萧承宴听着她拍马,失笑。
又温柔抚摸她的脸蛋。
明明是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的高门贵女,偏偏生得一副如水的心肠,即便知道子桑离算计过她,从未想过报复伤害,还总为她说话,何等的懂事善良!
偏偏她不知是懂事,还聪明,时不时能帮上他一把!
本想给子桑离留些颜面,但他怕这个傻姑娘因为没有防备,再被算计,少不得给点儿提醒:“本王冷落她,是因为上次蔴枯草的事,或许是她和孙氏联手!”
林浓小脸凝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是王妃?不会的……王妃深爱王爷,自然会吃醋妒忌,可是、可是她知道您那么想要个健康的孩子,怎么会去动孙美人的孩子来嫁祸臣妾呢?”
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
起身。
脚步茫然的在殿中转了一圈。
蹲在男人面前,伏在他膝上,掩面低泣:“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进府,让王妃变成如此模样……”
萧承宴哪里舍得她自我埋怨,将她温柔抱进怀里,擦去她的眼泪:“与你圆房、宠爱你,都是本王的决定,哪里就成了你的错?别哭,怀着身子不能多思多愁。”
林浓轻轻抽泣,无比难过。
萧承宴记着太医交代过,孕妇多愁善感,需得哄着。
孕妇开心了,孩子才能健康聪明。
耐心哄着小女子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竟有那么好的耐心!
“虽然查到了梧桐殿的下人身上,但如今府中人多,也未必不是旁人陷害。你别怕,本王会护着你和孩子,你只管好好保养自身,为本王生下个健康的儿子。”
林浓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眼神冷冰冰。
换做别的女人,他还会这样替她狡辩吗?
看来要彻底碾碎子桑离在他心底的分量,还有得努力!
她停止了哭泣,像只柔软的小兽一般蜷缩在他怀里,没有纠缠着那个话题上,因为知道没有用!
只小声埋怨他:“王爷心里只有孩子。”
萧承宴搂着她:“本王待你还不够好?”
林浓抬眸看着他,眼里汪汪:“新人刚来的那几个月,您心里都已经没有浓儿了,是因为浓儿有了孩子,您才又待浓儿好的!”
萧承宴被指控,有一瞬心虚。
他一下宠幸了那么多女人,她却没有来他面前展现醋意,还劝他要雨露均沾,这重重打击到了他身为亲王的骄傲和自尊心!
故意冷着她,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大度”到几时!
后来才知道,她只是不愿意争风吃醋的惹他不愉快,希望他能把精力都放在大事儿上,其实心里是想勾住他的!
这又让他的大男子自尊得到了满足。
“若非重视你,就不会希望本王的长子是你生的!你虽为侧妃,但在本王心中的地位一如阿离,都是本王珍爱的妻子!”
林浓感动不已。
但心里很不爽。
一提到这个侧妃之位,就跟被塞了屎一样恶心!
但她戏好,泪光盈动,轻捶男人胸膛:“不许骗人,浓儿会当真的……”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本王说话算话!”
林浓怯怯的微笑,靠着他道:“很晚了,您明儿还要上早朝,快安置吧!”
萧承宴半夜情动,才把她弄醒。
就是想再来一次。
哪里睡得着。
舒舒服服享受到了,才闭眼睡觉。
林浓没有觉得不适,就是有些累,后半夜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萧承宴已经走了。
怡然过来伺候她起床,见着她身上的痕迹,脸皮一红:“奴婢瞧着,王爷对您不单单只是看重,是有男女之情的。”
林浓轻嗤了一声,对着铜镜描眉:“真若是心爱,岂会舍得冷落试探?不过是大男子自尊受挫,想扳回一城罢了!不过如今,也确实不能说对我毫无情意,只不过还远敌不上子桑离。”
她要的,是萧承宴的绝对偏心和偏爱,是能让他对自己放下自尊的程度!
如今这点宠爱,远远不够!
怡然心下暗骂萧承宴委屈了主子:“奴婢不明白,王爷明知道她背后诸多小动作,为什么次次都不了了之?”
林浓轻抚了下肚子。
胎儿胎动很活泼,让她深切的感觉到与自己紧密相连的生命存在。
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为了日后的太后之尊,为了孩子能在这个时代过得尊贵、不受人欺凌压制,她都必须赢到底!
若要让萧承宴把心腾出来给自己和孩子,子桑离这颗绊脚石,必须碎得够彻底、够难堪!
“他厌恶女人满腹心机,偏偏子桑离渐渐暴露阴狠本性,若是每次都查到底,就不得不惩罚她。两人之间有情分上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若是罚了,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怡然了然:“是,这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妻子呢!揭破她,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他眼瞎?”
林浓冷冷一笑。
所以,她要打败子桑离之前,还得击破狗男人的脸面。
不容易啊!
怡然知道肯定不容易,柔声道:“主子别急,咱们一步步来。”
想起一事。
她面色一凛:“王妃让人在孙氏饮食里下了东西!那东西无色无味,银针也验不出毒性来,长时间食用却必然伤胎!”
“孙氏警惕,但她位分不高,只许她带了四个陪嫁进来,其余伺候的都是府里的契奴,根本防不胜防。听闻她近日吐得厉害,一直喊着难受,怕是症状已经出来了。”
“奴婢猜,王妃一定会想办法赖到您身上赖!好一石二鸟呢!”
林浓没打算动孙氏的孩子,但也没兴趣去干涉她们母子的生死。
只是不太高兴:“咱们殿里又出叛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