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轻轻垂着脑袋,神色间尽显谦卑之态,缓声道:“儿臣初出摄朝政,朝中大臣对儿臣多有猜疑,诸多重大之事皆等着母皇康复裁决,儿臣如今也只能代为处理些许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声音之中,透出一种虽有凌云之志,却羽翼未丰,难以翱翔天际的无奈。 姜玉璇眼眸半阖着,那深邃的目光仿若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难以窥探其心底的真实情绪,她只是淡淡地道:“你是皇太女,应当拿出该有的威严,莫要让那些个臣子小瞧了你,这天下,孤终究是要交到你手中的。” “儿臣知道了。”姜离微微抬眸,“鹤清词已然配制出解毒丹,母皇要现在吃吗?” 姜玉璇摆了摆手,“先放着吧,孤方才吃过药,晚些再用吧,你有心了。” 鹤清词闻言,恭顺地把药交给了一旁的静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侍从那略显急切的声音:“君上,三帝姬求见。” “让她进来吧。”姜玉璇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动作间带着几分病中的孱弱,却依旧不失威严,随后看向姜离:“你若没事便先退下吧。” 姜离行了一礼,仪态端庄而优雅,随后带着鹤清词徐徐走出了金阙台。 途中,与迎面而来的姜月相遇。 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她的伤似乎已经好了很多,只是那脸色依旧十分苍白。 见到姜离,她阴沉着一张脸,行了一礼:“拜见大皇姐。” “不必多礼,母皇尚在病中,你若无事便少待,以免让母皇烦忧。” 姜月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阴狠,那目光如猝然出鞘的利剑,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又在瞬间被她掩饰过去,“知道了。”说罢,她冷哼一声,侧身从姜离身旁走过,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姜离的衣角。 姜离望着姜月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看不出在想什么。 金阙台内,姜月恭敬的立在榻边,瞧着姜玉璇苍白的脸色,她道:“母皇,儿臣问过御医了,母皇乃中毒之状,可御医却无一人实言相告,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害母皇。” 姜玉璇起身来到榻前,接过静若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行动自若,根本不见病入膏肓之态。 姜月瞧着,眼底深处划过一道暗芒。 姜玉璇却不紧不慢道:“你的意思是,御医知晓孤的乃中毒,却隐瞒不报?” 姜月连连点头,“御医如此,定是有人在背后施压,想要将母皇困在这金阙台。” “呵呵。”姜玉璇低笑一声:“三帝姬好本事,孤的御医隐瞒了孤,却能对三帝姬实言相告?” 姜月瞳孔微缩,连忙跪了下来。 “儿臣是见母皇这病来的蹊跷,才深夜去了张院判家中对她威逼利诱,方才得知这惊天阴谋。” 姜玉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姜月:“你有心了。” “为母皇分忧是儿臣该做的。” “行了,起来吧,身上还有伤,跪久了伤到身子可不好。” 姜月闻言,面上一喜,连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