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宴见顾欣冉做事有条不紊,接人待物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更喜欢她了。 夸了几句后,切入正题:“请问你娘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顾欣冉心中疑惑,难道镇南王府跟自家娘亲有关系?或是看上她娘了? 带着疑问回道:“我娘是我爹捡回来的,当时身受重伤,醒后记忆全无。” “知道是哪一年捡的吗?” “十七八年了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段清宴内心起了涟漪,时间、身份、长相,这些太巧了。 更认真起来,手不停的转动竹杯,“那你娘身上可有信物?寻过家人吗?” 顾欣冉这会确定大将军是在寻人,难道娘是落难王府千金?段云炽没提过他有失踪的姑姑呀。 谨慎地反问:“您在寻人?亲人还是仇人?” 段清宴心中对她的欣赏又多了一分,不急不躁,谈话时能把握主动权。 “亲人,我亲妹。” 段云炽张大嘴,脱口而出,“我小姑不是意外早没了吗?” 段清宴瞪了一眼打断话的侄子,也就他有这胆量。 长得像源源的脸是他的保护伞,凭着这张脸,从小到大不知免了多少顿揍。 “我当时就不信那具尸体是你姑姑,你那时才一岁多,啥都不懂,少插嘴。” 顾欣冉心中高兴,天大的好事,娘若能找到家人肯定开心,尤其是有权有势又顺眼的家人。 “我娘有一块雕着‘源’字的玉佩,爹凭此给她取名桃源。” 段清宴忽的站起来,眼睛瞬间红了,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递给顾欣冉。 急切地问:“是不是跟这块一样,只是字不同。” 顾欣冉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确实很像,只是这块上面雕的是“宴”字。 点头道:“差不多。” 说完将玉佩还给大将军。 段云炽坐不住了,兴奋地来回走动,没想到认个姑姑,可能是亲的,那欣冉就是自己亲表妹?宇辰,轩轩、婷婷都成了表弟妹? 太好了!忍不住又插话:“冉冉,我爹也有一块一样的玉佩,上面雕的是‘翔’字,我们真是一家人!” 说完紧挨着顾欣冉坐下,脸笑成了一朵花。 段清宴这会拿杯子的手都在颤抖,自从妹妹没了,他的心就缺失了一块,常常午夜梦回,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下好了,有补上的希望。 走到顾欣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不见了,激动得语不成调,“你是我外甥女,你娘是…是我偷偷寻了十八年的…妹妹!快带我去看看。” 顾欣冉手都被攥变色了,力气真大,“大将军冷静冷静,先松松,我手要断了! 咱们先别急着认亲,万一弄错了呢,万一我娘的玉佩是捡的呢,还有我娘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可能认不出您。” 段清宴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心疼加自责,刚认的外甥女,手就被他捏肿。在他的心里没有万一,肯定是他妹妹。 “抱歉,好孩子,我没控制住情绪。炽儿,快取药来。” 顾欣冉忙阻止,“没事没事,我有药。您别激动,我们先去见见,我娘离这不远,等会带您过去。” 段清宴大声应好。 顾欣冉忙竖起食指轻嘘,指向萧明湛休息的地方。 哦,嘘晚了,某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萧明湛在段云炽说他们是一家人时就醒了,唉,又多了人来抢他的小媳妇。 不过也替她高兴,镇南王外孙女的头衔,能让她免去很多麻烦。 以后冉冉成了高门贵女,只怕求娶的人会很多,他心中有了危机感,暗暗决定,必须早些定下名分。 几人见萧明湛醒了,干脆围过来,段云炽跟好友分享喜悦,巴拉巴拉一顿叙述。 到最后看萧明湛的眼神露出浓浓的不满,他刚认的亲亲表妹,就要被眼前人叼走了。 瞟了一眼大伯,见他正跟顾欣冉说事,没留意他俩。 凑到萧明湛耳边轻敲警钟,“明湛,你可得好好待我家冉冉,她要是在你这受了委屈,我立马就给她介绍一堆青年才俊。” 萧明湛捏死他的心都有,“放心,没有那种机会。” 段清源等段云炽解释完来龙去脉,才提出要带顾欣冉离开几个时辰,去青山村营地认亲。 回城的事往后延一天,刚好萧明湛的身体也不合适长途跋涉,再休养一天更好。 萧明湛舍不得顾欣冉离开,但认亲是大事,大过儿女私情。 凌大夫得知详情后,很为他们高兴,让顾欣冉放心,他会照顾好明湛。 此刻,他内心雀跃不已,冉丫头有了这重身份,两人之间门不当户不对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几人告别离开,两个时辰后,沿着来时的标记,回到仍被大雾包围的山谷。 见青山村营地还在,顾欣冉心中感激起这场大雾。 顾家人见她这么快回来,还带上了嘴甜阳光开朗的段云炽,很是开心。 只是见到他们身后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和几个一身戎装的亲卫,心中直打鼓。 顾爷爷忍住惶恐,将他们迎进身后的帐篷。 随行亲卫身披铠甲守在帐篷口,青山村民很好奇,但只敢远远观望。 段云炽跟众人打过招呼,介绍完大伯后,屁颠屁颠的跟在顾母身后,姑姑长,姑姑短的亲近着。 大将军跟顾爷爷见过礼后,就定定的望着顾母,时笑时流泪,没敢喊出“源源”这两个字,他怕是一场梦。 众人目光齐聚在神情怪异的大将军身上,等着顾欣冉的解释。 她详细讲述了认亲的事,大家呆立当场! 顾母更是控制不住激动的身体,摇摇欲坠,顾欣冉和段云炽忙扶她坐稳。 看大将军那个激动劲,缓过来还得要一阵子,顾欣冉代他挑起了话题。 “娘,您能把贴身玉佩,拿出来给大将军他们看一下不?” 顾母认不出段清宴,但对他有莫名的亲近感,取下脖子上贴身带着的玉佩,亲手呈到段清宴眼前。 段清宴抹干眼泪,双手接过,反复抚摸这失而复得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