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后半段是这样的。 后来又有一天,第一个村子悬挂着的木牌丢了一个,村民没有自己制造木牌的能力,所以烧了一个木牌就少了一个名字。 但村子里还是像往常一样,第二天一早就有新的人来到,于是没有拿到木牌的人就没有名字,自然离开了村子去往下一个村子。 但是名字少了一个,就注定有一个人没有名字,于是最后就出现了第一个没有名字的人,而且最后这个没有名字的人却没有再去到下一个村子再次周而复始,而是和那个木牌一样失踪了。 没人知道木牌和这个人是怎么失踪的,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反正就是失踪了,在这个人失踪之后,最开始的那个村子又重新有了一个新的木牌,但是名字已经换了一个新的。 就好像丢失的那个木牌的名字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也没有人记得曾经村子里有过这样一个名字,甚至有过这样一个人,关于他的一切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我感觉后面还有,因为在这页之后又又很明显被撕掉的痕迹,也就是说我看到的下半段其实并没有完,应该还有后续。 只是这个下半段已经让我读懂了这个故事,甚至大致明白董庚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故事,却又不讲完,甚至他来见我和我讲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本身就是他的算计。 因为他靠这个没有讲完的故事,已经把他自己、付青和我们新发现的这个地下室联系了起来,那么更深的联系,就是虫卵。 樊队找来了一个生物学家,年纪有些大了,我看见他的时候感觉在哪里见过,只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这次我们全部传了防护服,当他一点点把土块扒开显现出里面的虫子,并抓了一只出来仔细研究之后,他和樊队说:“就是它!” 看樊队的样子好像此前见过这种虫子的样子,之后我们几个又在他的示意下把整个封住尸体的泥块都掰开,把所有的虫子都抓到提前准备的容器里,这个容器是专家带来的,是一个通体黑色的玻璃瓶。 等把泥块全部敲落,里面的虫子也抓的差不多了,尸骸也完全显现了出来,整具尸体除了头以外,其余的部分都已经完全变成了尸骨,好似全都被这些虫子给吃光了。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们于是都看向这个生物专家,他却说尸检是法医的事了,接着就离开了。 我总感觉他没有说完他知道的,之后普先年检查了尸体,他得出的结果基本上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也就是周娟的在我去了白城精神病院之后就已经死了,也很可能是那个时候她的尸体就已经放在这里了。 最后普先年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杜少兵和周娟也认识吗?” 我看向普先年,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会这么问?” 普先年说:“周娟尸体上的这个奇特味道,和杜少兵尸体上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有了这样一个猜测。” 除了腐尸的味道,我却闻不到别的什么味道,恰好就像此前我能闻到付青身上的尸香但是其余的人却都闻不到一样。 张子昂也问我:“何阳,你真的闻不到这个味道吗?你身上也有。” 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味道,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我和普先年说:“我不知道她和杜少兵认不认识,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杜少兵,最起码在我的记忆里,杜少兵是没有出现过在我们的身边的。” 普先年得到了答案,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 樊队说周娟的尸体和这些泥土搬运起来不太方便,为了不引人注目,就暂时把这里整理一下,让普先年把一些容易携带的工具带到这里来,于是我家和这个地下的空间就成了临时的尸检中心。 至于我家,也被樊队临时征用做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地点。 所以调查队的大部分人都入住在了我家里,反而让我一直悬着的心好像踏实了一点,因为即便是此前张子昂和我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总发生一些奇怪的事,让我防不胜防,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回到这里。 一下子这么多人住进来,张子昂因为和我搭档就和我住到了一间,晚上樊队和我们合计了整个案情之后就离开了,我们一群人在客厅里商讨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各自睡了。 我却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根本没有丝毫的睡意,张子昂见我睁着眼睛想事情,他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说:“你可还记得我家楼上的情景,也是无人居住,但是整个装修和我家是一模一样的,现在楼下又是这样的情景,我在想这栋楼是不是本身就有什么猫腻,包括此前我不知道怎么进去的那个六楼的夹层……” 我想了想继续说:“我家旁边还有两户,但是这两户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会不会?” 张子昂没有说话也没有接我的话,我在感觉我的这个父亲的身份有些不一样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我住的这个房子有些不对劲了,我又想到何向康他的那个真正的儿子,我说:“还有何向康他那个儿子何远,又去了哪里?” 我觉得谜团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也很多。 现在下面又来了这么一出,我问张子昂:“张子昂,那虫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看你此前的神情,好像是见过的。” 张子昂回答我说:“我的确见过。”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做起来看着他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张子昂说:“在城江福利院。” 城江福利院? 我问张子昂:“城江福利院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东西?” 张子昂说:“当时我也只是匆匆见到了一眼,但印象很深,直到这回再见到,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一个东西。”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