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泥泞的山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 在一条水势汹涌的河边,江望从车上下去,在这条因为降水而变得宽阔的河流里。 洗了一个干净的落水澡。 这时候已经日落西山,身后茂密的森林里,响起那些鸟雀扇动翅膀的声音。 更远处的山里,有一些动物的吼叫声,像是猴子,又像是虎豹巡山的咆哮声。 妖魔鬼怪……这里有什么都不稀奇。 江望洗了洗澡,继续开着这辆既没有车门,也没有避震的威利斯吉普车。 沿着并不好走的山路,继续行驶。 在天黑的时候,摇晃的车灯才照到一些房屋,路面虽然依旧崎岖不平,坑坑洼洼。 这里是达邦,真正的边三角地区。 穷,破,狠,凶,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死人在这里就像是在城里遇到的乞丐一样。 你知道会遇上,但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破旧的锌铁皮房屋,地面是黄泥路。 下雨之后,泥泞不堪。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劳力士手表上的时针和分针正好是个直角。 路边几个亮着灯的房子,门口坐着几个身影,看着吉普车从路上开过去。 几个光着膀子,面色不善的男人站了起来。 勃磨人显老,二十多岁,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一样,主要还是因为生活环境的问题。 吸毒,熬夜,不规律的生活。 总会让人老的快,在这里毒品只是一种昂贵的“零食”,但也有些人绝不会沾染毒品。 只要小心一些,自己不去尝试,就不会变成跟死人一样的瘾君子。 吉普车在一个就像牛棚样的房子前停下,刹车不及时,车头撞在了墙上。 发出砰地一声的撞击,让吉普车晃了一下。 房子里亮起了灯光,钨丝灯泡散发着暖黄色的光亮,从门缝里照射了出来。 “那个狗逼崽子!” 屋里有人骂了起来,还有女人的嘟囔声,这地方是江望的落脚处,房子他没有。 在外面的混子,有几个能置办这些的? 能把自己养活下去,不至于饿死,就算是本事了,这地方是江望他们一群人抢下来的。 原本是一个从“小姨子黄鹤”故乡来的一个商人,在这里收山货用的仓库。 门口上着一把锁。 被他们砸了,就住进来了。 江望刚从车上下来。 关着的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拽开了,生锈的门折页,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哐当一声,门板撞在墙上。 一个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的男人,拎着一把砍刀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日你亲妈了,那个鳖孙子找事!!!” 江望不认识他,这房子虽然是他们一伙人落脚的地方,但凡是个人都能在这里住。 打牌赌博的,落魄到回不去的。 但大部分都是出来混的国人,没有门路,跟那些别的人也混不到一起去。 就像那些勃磨人也不喜欢他们一样。 那男人也看到江望了,拎着砍刀就过来了,嘴里骂着,“日你妈,就是……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江望抬起手,大黑星的枪口,就这样直勾勾的顶着那男人的额头了。 光膀子的男人声音顿时一停,不敢说话了,边三角这里,敢拿出枪来,就真敢开枪。 嘴硬一点的,就是早死一点。 “哥,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男人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悄悄地向后退了两步,半点没有刚才的嚣张之色。 “刀给我。” 江望将手里的大黑星换到左手握着,伸出右手示意了一下。 那男的颤颤巍巍,不敢违抗,也不敢把刀递过去,就这样傻笑,想要蒙混过去。 “大哥,你是……” “刀给我!” 江望一声厉喝,脸上那杀过人的煞气,横眉竖眼的神色,就像要吃人一样。 吓得那男人浑身哆嗦了一下,将手里的砍刀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江望一把夺过砍刀,也没犹豫。 直接对着男人脸上,就一刀砍了过去。 “哎呀!!!!” 男人捂着流血的脸,惨叫了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江望握着砍刀扫视了一眼周围。 “给我滚!敢再来这里,小心你的命!” “是!是是是!” 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听到这话后,连忙点头,也顾不上流血的脸,爬起来就跑。 拖鞋都跑掉了一只,只看着那还算白净的后背,在远处闪了几下就跑不见了。 这样子,就像一只流浪野狗过来,把另一只做窝的流浪狗给咬了出去。 输了的那只,夹着尾巴就跑了。 江望抬起砍刀来,看了一下上面的血迹,转头朝屋里走去,屋里没什么摆设。 就是左边,右边各弄了一个大通铺。 铺在地上防潮的栅栏板,垫上一堆砖头撑起来的床铺,扔了几床脏兮兮的被子。 就算是床了,中间摆了一张竹板木桌子。 是打牌的,上面还扔着一堆扑克牌,地上满是烟头,烟灰,还有乱七八糟的鞋子衣服。